第二天回过神来之后,心中自然是抱歉的。她对傅霆弦说对不起,傅霆弦却毫不在意的笑起来。“别说是整个王府陪着你折腾,哪怕是让整座皇城、整个大燕的人都陪你一起折腾,我也是觉得值得的。”
毓宁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但随机又撇了撇嘴,面色微红的笑起来:“你这话说的,我倒像是个耽误了家国社稷的妖妃似的,这样大的锅我可不背,我就祸害祸害你就可以了。”
傅霆弦摸了摸毓宁的头发:“无妨,反正别的人我管不着,若是我自己的话还不是由着你祸害。”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时光还很漫长,尽管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但是只要有爱着的人相伴,那么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春末夏初,毓宁的西红柿终于开花了。白色的一小朵,两三朵成一簇,挤挨在一起,疏密清晰可分,娇俏可爱。毓宁看着这些小小的花朵,感觉到了由衷地开心。这些花朵孕育着生命,如同此刻的毓宁腹中也孕育着一个即将诞生的小小生命一样,都是鲜活的、蓬勃的。而一别几月不见的陆殊又回来了。这次他没有带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只是独自一个人,身形之间显得有些仓促和狼狈,只不过笑起来依旧意气风发,俨然还是当初那个风流贵公子。傅霆弦设宴招待他,毓宁挺着大肚子坐在傅霆弦身边。陆殊看着他们笑起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算着估摸也快到嫂嫂临盆的时候了,所以特意从南边赶了回来,等着见我的乖侄子,不知嫂嫂之前从我这儿讨去的种子种活了没有,如今长势如何?”
毓宁虽然一直对陆殊比较防备,但是提及院子里种的蔬菜们,心情也不自觉的开怀了一些:“不是我自卖自夸,我觉得应该算是十分不错的,在过一段时日应当能够看到满院硕果累累。”
陆殊淡笑:“是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不知是不是毓宁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回来之后,陆殊整个人都有些怪怪的,不仅是对自己的态度,就连说话方式也是如此。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毓宁还是压了下去,毕竟他并不想和对方有任何一点的牵扯。晚宴结束,毓宁和傅霆弦一起慢悠悠的走回房间。天空上满是繁星点点,月儿皎洁,似乎不需要点上灯笼,也能看得清脚下的路。可即便如此,傅霆弦还是牢牢的抓着毓宁的手,不愿意松开一丝一毫。两人的细碎低语全数融进月色里,又化作星光,流淌满地。……经过陆殊的提醒,毓宁掐指算了算,自己的预产期临近了,差不多就这十几天左右。不得不说,陆殊算的还是很准的。想到这里,毓宁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了起来,毕竟他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第一次生孩子,没有什么熟不熟之说。即便看过无数次旁人的生产,可是轮到自己了,还是难免会觉得紧张。就在毓宁有些心绪不宁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却显得比他还要紧张。冷月整日在口中碎碎念着一些东西,毓宁问她在说些什么,她便不好意思回答,是自己从稳婆口中听来的接生技巧,说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也能够帮上毓宁一把。夏芙更是夸张,不仅从冷月那里偷师来了稳婆的接生技巧,更是时时刻刻都小心注意着,只要芋泥一表现出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她就立刻一脸紧张的问,是不是快要生了。毓宁只好嗔她:“孩子哪是说生就生的,再说了,这还没有足月呢,你们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话虽如此,夏芙还是很不客气的指出,在座所有人里,最最紧张的还是孩子的父亲。傅霆弦早在半个月之前就接了三四位接生经验丰富的稳婆在王府住下,而且住的位置还十分讲究,为的就是无论毓宁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感觉到不舒服,这些人都能以最快时间立刻赶到。不只是傅霆弦紧张,萧太妃更是如此。自打知道两个晚辈心意相通之后,萧太妃便立刻麻溜的收拾东西回了寺庙清修,虽说心中很是挂念,但还是为了孩子一直在寺里吃斋念佛,为孩子祈福,保佑他们母子平安。毓宁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更甚至就连远在祎星国的温雅禾和冷月都修书过来,先是粗略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他们在他国异乡生活的还算不错,颇受辛扶夷的照顾。当然这封信的重点是,温雅禾嚣张的表示,就算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自己,她也一定要当这个孩子的干娘。唯一让毓宁感到比较欣慰的是,他们两个人只写了一封信。而且从信中的笔触来说,两个人相处的还算比较愉快,至少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剑拔弩张的关系了。大概是因为异乡只有这么一个亲近的人,就算有什么矛盾,在时间久了不自觉的也就慢慢惺惺相惜起来,矛盾和不愉快自然而然也就消解了。这让毓宁一直有些紧张的心,感觉到了一丝轻松。毓宁也立刻休书回去,告诉温雅禾,自己孩子干娘的位置一直都给她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