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开始,傅霆弦便因为审问的是几乎两三天都没有露过一面,每天夜里回来时都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有些时候毓宁撑不住,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身边也只有人睡过的痕迹,好不容易某天晚上碰见他回来,结果没说几句话,自己也就先睡着了。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五日的工夫,这段时间王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就连皇帝也亲自下旨送了一大堆东西以示慰问,并且所有人都一致表示,一定要抓住那个胆敢在摄政王的孩子满月酒上刺杀的大胆之人。毓宁只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所有人,她在那天遇刺一次之后,又不小心中了贼人下的毒,虽说是慢性毒药,可是生命也已然垂危,必须要赶紧找到解药才行,可惜经过大夫诊治,唯有祎星国的国宝牵生引可以救她一命。那个时候的皇城早已人人自危,大家都在担惊受怕,总觉得那贼人居然有胆子敢行刺摄政王,自然也有可能把矛头指到自己身上。那些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的臣子害怕,那些做了亏心事的臣子更会猜忌不已,这就是傅霆弦想要的结果,在陷入彼此的猜忌和内耗之中,无形之中却是对大燕的一种保护。因为所有人都陷入了害怕与恐慌的戒备之中,自然而然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做对大燕不利的事情。第六日,摄政王王妃身重剧毒的消息便在皇城的大街小巷中不禁而走。傅霆弦先是一副秘而不发的样子,忍了两天,再然后便开始护妻心切,甚至张贴了告示,寻求神医来救毓宁的性命。说来也是讽刺,那告示贴出去,却是一个上门来治病的都没有,倒也不是说大燕的大夫都死光了,只不过他们无一敢担这个责任罢了。笑话,以傅霆弦平日里秉公执法,公正廉明的态度来看,治好了王妃的病不一定有什么大的奖赏,可倘若一不小心治坏了了,必然是雷霆一般的结果。正因如此告示贴出去了,整整三日都没有一个大夫敢上王府之中。紧接着,那告示便被王府的人撤了下去,然后便有人听说有大夫告诉傅霆弦,能够致王妃身上毒的只有一种药,便是祎星国的国宝,据说可以治百病的神草牵生引。于是乎,第四日傅霆弦便向皇帝求了一道圣旨,希望能够和王妃一同前往祎星国求取神草,以救爱妻性命。皇帝从始至终都是和父亲先一条心的,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这一点,两人究竟商讨了些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总之,很快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摄政王傅霆弦不日便将带着他的王妃离开皇城,前往祎星国求药。听到这个消息的毓宁也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用猜我也知道,你之所以这么正大光明、声势浩大的宣布要前往祎星国,其实也是想要引出幕后之人的一个计策而已吧?”
傅霆弦笑道:“娘子果然是聪明伶俐,神机妙算,为夫在想些什么,根本就瞒不过你。”
毓宁微微红了脸:“别夸了,你就算帮我吹捧上天也没有用,这一路上只怕是危险匆匆,你可一定得保护好我,若是我身上破了个口子,我便要同你闹个天翻地覆。”
傅霆弦碰住她的脸,手感顺滑:“娘子说笑了,我把你捧在手心之中还怕摔着,怎么可能会让你受到一丝半点的危险呢?放心,此行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到你。”
毓宁原本也就是随口说说,毕竟她确实是个怕疼的人,听到傅霆弦这样说,不自得心头一暖。毓宁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的说:“那好,那我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托付在你手上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才是。”
傅霆弦弯了弯眼睛:“遵命。”
……不日启程,毓宁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岁安。毓宁原以为自己是那种虽说会好好照顾孩子,但绝对不会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事物的那种母亲,不是说爱的不够,只是比起对孩子的爱心中的自我更为重要。可如今当真一日一日的陪着岁安长大,心中那份割舍不掉的情感便越来越重了。毓宁也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做一个自我的人和做一个母亲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