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返回之前去过蒋月欣的住处，就很值得怀疑了。”

那把钥匙，要么是她先前和蒋月欣合租时有的，要么是蒋月欣给她的备用钥匙，显然前者可能性更大，唯有如此，才会遗留在老家。“等我们从她母亲那里回来时，相信关于她和蒋月欣的情感纠纷也能查出个结果了。”

秦沣又补充说道。宁兮隐隐有些激动，正要说话，忽听秦沣问她：“听说今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顾廷渊叫板了？”

宁兮噎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说明，紧接着，秦沣就问出令她更加无言以对的话：“你和顾廷渊到底什么关系？”

愣了几秒，她才弱弱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关系啊。”

秦沣瞥了她一眼，也不多问，只道：“闭眼休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噢，好。”

宁兮点了点头，直接侧身，面朝门的那一边闭上眼，其实她毫无睡意，只是秦沣问出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面对罢了。与其清醒着尴尬，不如假寐缓解。……酒过三巡，时间已晚，纵然是有些年头不聚，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也不贪恋，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散了。顾廷渊和顾益琛两兄弟送走了滕誉，站在路边抽烟。这时，顾益琛问：“你今天怎么会和她在所里不顾一切就吵了？这可不像你。”

说着，弹落宴会，说的她指的是宁兮。顾廷渊眉头微挑，薄唇轻扬，扯出一抹无奈，“女人呐，不能太惯着，总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是，只差把她辞了。”

“那不至于。”

“依我看，你是很想把她辞掉，如此一来，才好让她从宁家的事情全身而退。”

昏黄的路灯下，顾廷渊的眼神暗沉不清，烟头火光一明一暗，照亮的瞬间，似乎能映出眼底的某些复杂颜色。吐出一口烟雾，顾益琛把烟头捻灭，“我听说秦沣已经掌握了新的证据，可以证明宁铮与死者的死无关。”

“这样正好，她对宁家也有个交代。”

“哥……”“你和林飘是怎么回事？”

顾廷渊忽然问道，问题是如此破天荒的八卦，再明显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顾益琛抿抿唇，“没怎么回事，先前去法院办事见过，闹了点儿不愉快。”

顾廷渊了然，也不追问，灭了烟蒂就和顾益琛道了别。夏镔已在指定地点等候，顾廷渊上了车，先掏出手机打电话，拨出去得到的提示是关机，他想也没想就对夏镔道：“去天麓园。”

此时林飘正在天麓园的家里来回走动，宁兮电话打不通，她有些担心，犹豫着要不要给宁兮老公打电话询问时，门铃响了。她小跑到门边，看见亮起的屏幕里出现的是顾廷渊的身影，心下诧异，快快地按下接听键。“帅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宁兮回家。”

“可是她不在啊。”

“她去哪儿了知道吗？”

“我不清楚，她走的时候我在浴室，没听清她说的话，这会儿电话也打不通。”

“好，我知道了，谢谢。”

林飘还想再说什么，对讲已经挂断，屏幕漆黑一片，她站了会儿，又跑到窗边去看，果然看见楼下顾廷渊只身往外走的高大身影。林飘重重地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宁兮啊宁兮，这么好的男人摆你面前，你要不好好珍惜就是瞎了眼！”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晃她，宁兮费力地抬起了眼皮，不够清晰的视野中映出一道人影，愣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秦沣。她和秦沣连夜出了城，来找李琳琳的母亲搜集证据了。“醒会儿瞌睡，免得一会儿下车受凉。”

秦沣温声提醒，继而专注开车。宁兮坐直了身体，清了一下嗓子，瞥见时间已临近六点，又见车窗外天色已蒙蒙亮起来，惊觉车子已开了一宿。“老大，我来换你开吧。”

她有些良心不安，夜路不好开，何况还是一宿，这会儿秦沣的下巴已冒出点点胡渣，脸色也因彻夜不休写满疲倦。秦沣搭在方向盘的手摆了摆，“再来一会儿就到了，况且这路况不好。”

周边是山路，路面虽平坦，可道路蜿蜒，急弯不少，女孩子开车不比男人，总难叫人放心。“可是你开了一晚上，也该休息了。”

“没事儿，后备箱有水，一会儿到了去拿点儿水简单洗漱一下，清醒清醒。”

宁兮只得点头，全听他的吩咐。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了一处小村庄，停在四周都是庄稼地的路边，此时天色已全然亮起，到底是春夏时分，天一亮，夜的寒意也逐渐被驱散。宁兮和秦沣分别拿了一瓶水漱口，倒手心里往脸上扑，这附近都是农舍，也不见酒店商铺，最近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市场的地方距此已过了四十分钟的路途。他们刚洗漱完，就有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有两份面包，“沣少，一路辛苦了。”

秦沣递了一个面包给宁兮，对那个男人道：“我助理，小宁。现在什么情况？”

“目前情况还在掌控中，不过他们很快就要外出做农活，沣少是现在就去，还是等他们做完农活回来再问？”

“现在就去吧。”

秦沣想也没想就给出了答复，接着就抬腿跟着那个男人往村子里走。宁兮坐了一夜的车，确实饿了，就着刚刚洗漱没用完的矿泉水，一口喝着，一口啃着面包，小跑地跟在身后。也不知是空旷庄稼地吹来的风太凉，还是矿泉水太冷，她走着走着，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前方赶路的男人听闻，驻足转身看过来。“不舒服吗？”

秦沣问。宁兮揉了揉鼻尖，摇头道：“没有没有，继续走吧。”

秦沣看了她一眼，瞧着她精神头不错，便又和另外那人往前去。最后在一处一半刷着水泥一半露着土坯的房子前停下，这就是李琳琳的家，那人说蒋月欣奶奶的房屋就在不远处，但闲置了太久，墙根处已长满了杂草。敲了敲门，屋里立刻有人喊着回应，“谁啊？”

话音落下，门已打开，一个面色有些黑黄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后，似乎因常年做农活，皮肤很是粗糙，按照李琳琳的年纪来看，她的母亲也就四十来岁，可这人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岁。那人笑着道：“李婶，是我，我带月儿的朋友过来了。”

李婶对那人笑笑，目光惊讶地看向秦沣，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目清秀，和当地的小伙相比，云泥差别一眼便可看出。“进来吧。”

李婶说着带有当地口音的国语，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站在屋外还好，一进屋里，宁兮就被震撼到了。要说面积，这屋子并不小，进门是一块空地，用木桩子搭了一个棚，棚下砌了个灶，旁边依墙理了一堆干柴，门背后有一口井。正对面是一间土坯盖的房子，屋顶是木梁，没有门，一踏进门槛就见黑漆漆的地面凹凸不平，沙发破烂陈旧，唯一一张木桌也是旧得不堪入目。这间屋子还套着另外一间，仅用一块彩色纤维塑料布隔着，透过缝隙可以看见有一张床，应该是卧室。宁兮有些不知所措，沙发上坐了秦沣和那人后就没了地儿，李婶又搬来了两个木凳，一个给宁兮，一个她坐，同时还把钥匙拿了出来。“小伙子说你们今天会亲自过来拿钥匙，我没想到会这么早。”

李婶说着，把钥匙放在了桌上，离秦沣比较近的那一边。秦沣倾身，拿起钥匙，笑问：“琳琳是什么时候把钥匙放这儿的？”

“早了，她刚跟着月儿出去的头一年，过年的时候回来，把一串钥匙都忘在这儿了，我说让她抽空回来拿，她重新配了钥匙，就没再来了。”

“她一直都没回来看你吗？”

李婶的神情里顿时涌现落寞，却用笑掩饰，“她忙啊，要在大城市站稳脚跟不容易，她打好几份工，逢年过节为了赚加班费也就不回来了。”

“那您没有上去看看她吗？”

“哎哟，这里丢不下，我去了也不方便，她本来就是和月儿挤一起住，我去了反倒给她们添麻烦。”

“她已经自己出来租房住了，您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