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奋起抵抗,挥舞着包往他身上砸,被他挡开,包掉在地上,接着她的双手也被他一只大手握住了腕子,再没有挥打的机会。她不依,抬腿又要去踢他,可他似是早有预料,长腿一伸,彻底将她制衡,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宁兮呜呜地叫,奈何他吻得用力,不知道是被碰到了哪根逆鳞,暴风雨一般席卷而来,让她所有的呜咽都锁在了喉咙里。而他一手握着她的两个手腕,一手按着她的下巴,让她想左右扭头躲避都躲不了。宁兮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惜动弹不得,又不甘心,于是发了狠,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顾廷渊高大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手脚全松开了她,抬眼,只见肇事者一脸愤然地瞪着他,不见丝毫悔意和后怕。女人真是不能惯,惯狠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顾廷渊的脸色瞬间就暗沉下来,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宁兮有些发怵,想说什么,可舌头好像打了结,说不出一个字,纠结了几秒,赶紧拔腿就跑。步子刚迈出,顾廷渊长臂一勾,横在她身前一收手,又把她锁到怀里。可这一次,不止于此。他开了车门,不顾动作轻柔粗暴与否,将宁兮塞进了车子后排,接着他也跟了进去。宁兮被他的蛮力弄得骨头发疼,不知他到底怎么了,又见他挤了过来,本能地去开另一侧得车门,想要逃走。前两次逃离以失败告终,这一次也不例外。似乎是顾廷渊想要得到的,就没有他弄不到手的。宁兮的手才碰上车锁,就被他握住了手指收回来,接着似天旋地转一般,她被翻转着坐到他腿上,没看清眼前状况,就被勾住了脖子,按下了脑袋。与在车外明显不同的是,顾廷渊这次是发了狠,像是要把她的呼吸都夺走那样。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他并不满足于单纯的吻,不顾宁兮如何反抗,他的手肆意妄为。宁兮止不住地哆嗦着,在皮肤暴露到冷空气的刹那,哆嗦得更厉害了,眼泪也不受控地落下来。她没哭,一点哭声都没有,就算有,也是被他堵在喉咙里的份。可他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大概是游移到她脸颊的时候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于是顿了顿,退了开来,就见她闭着眼,满脸泪痕,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可身子却是抖个不停。她分明在害怕,甚至是抵抗的,却是如此表现。顾廷渊凝着她片刻,眼底风起云涌,终于还是化成了一记重重地叹息,只抱住她,脸埋在她脖颈间,鼻息呼吸全洒在她的皮肤上,那样的热,一如他高温的身体,烫得宁兮一再哆嗦。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平缓下来,手再度伸进她的衣服,刚触到她皮肤的刹那,她身子一僵,可他并没有别的意图,不过是帮她把散开的衣扣重新扣好。觉察到他究竟做什么,宁兮怔了几秒,旋即暗喜,在他的手从她衣服里收回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把他一推,不管不顾地下了车,连包都不拿,飞快地跑向林飘那边。顾廷渊抬手去拉她,刚碰到她的衣服就止住了,由着她跑开。宁兮一路捂着胸口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停车的附近,眼珠飞快地转着,瞧见林飘的车子还在时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副驾驶座开门。车门锁着,她打不开。林飘在车里,放平了椅子,闭着眼睛,对于宁兮的敲窗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宁兮只得绕到驾驶座那儿,更加用力地拍打车窗车门,终于把人喊醒了。林飘醒来,瞧见车窗边站着的人,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降下车窗,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问题,就听到宁兮冷声吩咐道:“开门!”
她只得开了副驾驶的座,由着宁兮坐上车催促她赶紧走。她留下等候,倒不是为了带宁兮一起走,是想他们夫妻俩和好了,宁兮回来告诉她一声要跟自家老公回家的,谁想到会是这样。肚子里有一堆疑问等着解答,可一看到宁兮有些发肿的嘴唇,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再不多一句话,发动引擎就驶出了停车场。车子开出了大半路程,林飘这才敢出声,“那你的车怎么办?”
宁兮还有些愤愤然,扭头望着窗外,“不用管。”
林飘只得噤声。宁兮继续望着窗外出神,她的身子还有些不自主地发着抖,刚刚顾廷渊在她身上留下的力道和温度甚至是气息都还没有消散,一个劲儿往她鼻子里钻。想到刚才的事,宁兮就有些后怕。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是这样,想亲就亲,说摸就摸,是她没有在萌芽阶段扼杀,才有了今天的爆发。说起来也有些奇怪,是她长了一张让人欺负的脸吗?先前回忆起晚宴当晚的事情,她还激动不已,为那人最后没有得逞而感到庆幸,这下倒好,别人没有得逞,差点叫自己老公给强了。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兮兮,你的包呢?”
林飘等了会儿,不见她回答,又找话题聊。宁兮四处看了看,这才想起包落顾廷渊那儿了,又恼起来,“不知道,不管了。”
“到底又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顿饭是顾廷渊的意思,他都这么做了,那就应该是要和你好好谈,把你接回家的,怎么又让你来找我了?”
林飘刚说完,手机就收到了短信。来自顾廷渊,内容无非就是麻烦她再照顾宁兮以及谢谢一类的话。林飘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扔倒宁兮身上,“你老公的,自己看看吧,他真的挺在意你的。”
宁兮看都没看,气头上是没有理智的,满肚子的怒火也都是怨恨,哪里还想得到他的好,或者他是否真心在意。“看一下吧。”
林飘又道。宁兮把手机扔还给她,岔开了话题,“你刚刚怎么在车里睡着了?”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动不动就犯困,想睡觉。”
“不至于吧?你最近睡眠挺好的,倒头就睡。”
自从宁兮到林飘那儿借宿,两姐妹都是一起睡的,因此林飘睡眠质量如何,宁兮是有发言权的。林飘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摊了摊,“心累也是累,睡得快不代表睡得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都挺好的啊。”
“那要不然去医院看看,看看到底是哪方面的问题?”
“不用,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吗?上班睡不够,放假玩不够,说白了,就是不想工作。”
林飘叹了口气,转脸看了她一眼,“兮兮,说实话,干律师这一行挺累的,我这接触到的都是一般的案件,当时你跟着秦沣跑命案,是不是超累的?”
这一问,倒勾起了宁兮的回忆。那段时间确实挺难熬的,刚开始是秦沣严厉到变态的训练,后来是深陷宁铮案件迷雾一般的茫然,还有顾廷渊不体谅的反对。那样难熬的时光,如今才知,一切不过都是布局。宁兮忽然就想起了宁铄,她的二哥,自从那天她从宁家离开后,他就没再和她联系过,后来听白琳说,他成了百宁的一把手,想必也是日理万机的繁忙,更加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顾及到她这个和他闹翻了的小妹吧。思及这些,宁兮有些唏嘘,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了?”
林飘问。她摇头,“没事,那什么,明早要麻烦你送我去我妈那儿,短时间内我恐怕都开不了车子。”
林飘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住了,“好,我送你,下班也去接你。”
“嗯,谢谢哦。”
“客气什么。”
……过了几天没有车子的日子,顾廷渊也没有再找来,虽然那天林飘扔手机过来时,宁兮瞧见了短信的内容,可是时间一久,那个人不现身,她反而愈发沉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是打算彻底放任不管了吗?宁兮疑惑着,对着笔记本发了会儿呆,又赶紧收起思绪,把股权转让协议的草稿补完。反正她是下定决心了,顾廷渊要是不好好表个态,她说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这些天她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每一次两人闹别扭都是她先低头的,多没出息,这一次是他不对在先,住院期间还喝醉酒,更是长时间地晾着她,她绝对不要再做先低头的那一个。但其实,那天一起吃牛排的时候,她还说心软了,尤其在看到他把所有的资产证明都交给她时,几乎就要绷不住立刻笑开,哪知他居然又用强!又为所欲为!想来实在气愤,宁兮把草稿打印出来,和白琳说了句,便打了个车去成源律所。她要找林飘,做个委托,好把名下的股权给宁铄转回去。等她到达律所时,却惊奇地发现,顾廷渊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