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干的?”
长公主终于注意到了裴若衣,眼角在她脸上身上扫了几眼,带着不屑和怒意:“你是谁?”
她的眼神冷厉得像刀子一样,就连顾云轩都不敢直视。裴若衣不卑不亢,神情泰然:“家父是礼部侍郎裴长松,我是他的长女裴若衣,长公主可要记好了,不要错怪了他人。”
她这一自报家门,就连顾右相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如果说以前,顾右相还只当她是一个医术了得的神医,但她这一开口,顾右相就觉得眼前一亮,再看她的时候,眼底就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不畏难不避祸,别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就怕是堂堂男子汉都没有她这般敢于面对长公主的勇气吧。长公主嗤的一声冷笑:“裴长松?很好,本公主记住了。裴若衣,你很好。”
她盯着裴若衣,眼里含着深深的恨意和怨气,这一刻,似乎要把所有的悲愤、伤心、绝望、苦闷、仇恨以及种种不能说的复杂情绪,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就连顾右相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开口道:“长公主,这位裴姑娘……”他想替这小姑娘求句情。长公主突然转头问他:“顾士彦,她是你未过门的儿媳妇?”
偌大的醉仙楼,只有顾氏父子和这小姑娘三个人,一个是翩翩少年,一个是妙龄少女,还有一个是男方家长,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相亲现场。顾右相心里叹口气,他要是承认了,好歹能保住裴若衣一条命,但那样的话,就等于给自已树了长公主这个敌人。曹子旭和曹德江两笔账,长公主都要记在自已身上。权衡之下,他还是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长公主冷冷地把目光从他身上重新移向裴若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既然不是,那就很好。她的事,与你顾士彦无关,你还是免开尊口。”
明显是已经对裴若衣动了杀机。她心里发狠,要是德江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是眼前这个裴若衣,就连她爹裴长松,还有整个裴家,都要为她的宝贝儿子陪葬!长公主蓦然转身,大步往外就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向顾云轩,厉声道:“马上把鹿茸膏送到我府上,立刻!不得有片刻耽搁!”
顾云轩一口气堵在胸口,咬住嘴唇闷闷地应了一声。好气啊!长公主拂袖便走,忽听得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就算有再多的鹿茸膏有何用,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再好的人参也救不了必死之人,白白地浪费了银子和好药材。”
闻言,长公主猛然回头,眉头拧得高高的。“你这贱人竟敢诅咒我儿子!”
本来她还想着过几日再收拾这小贱人,可她既然要自已找死,可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来人,给我把这小贱人绑了!”
她吩咐左右护卫。十几名带刀护卫立刻冲进房来,把裴若衣团团围住。顾云轩想都没想就伸开双臂,挡在了裴若衣面前,叫道:“谁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