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眼神有些蹊跷地一转,徘徊扫视了一众人等后,又看了一遍那控词。陈炼自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手指点触案台,质疑之声缓而沉稳,“从供词上来看,剑川此罪行非他一人所能及。本城主想问堂下之人,可否有其共犯?或参与此事?如实招来。”
“主菜终于有动静了,这是想要一锅端的节奏。”
陈炼暗笑无声,心里却是静观其变。 今日来,本就是怕剑川吃暗亏,得那莫须有的罪名。如今却开始蔓延到别人身上。不管如何,其目的已显而易见。只不过,即便一直警惕异常的陈炼,对其目的也是茫无所知,毫无头绪。 见他人并无异动,九太郎左顾右盼,想时机正时,便当仁不让,直接站起,犹如大公无私,正气凛然。遂急不可耐地拜谢道, “城主,昨夜其因这位上官姑娘,才会有那血行之命。想来,上官姑娘不过一弱女子,恐也是受他人所迫。我恳请城主酌情发落。”
九太郎的话虽较为腼腆,然而却也将此事先定了一个基调——言外之意,就是却又其事。 陈炼已看出九太郎的动意,上官千秋亦有之所想。 不等陈炼率先提出质疑,剑川急切站起,在所有人都为之懵愣的时候,拔出长刀,愤怒道,“九太郎,如果你还是个武士的话,就拔出你的刀,别老在女人面前卖弄那些所谓的大义。”
一下子,堂内乱做一团,双方剑拔弩张,四周几人,纷纷拔出长刀,指向剑川。可惜九太郎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是淡定自若。 “我需要卖弄?难道你昨夜你做过什么,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剑川脑子显然没有九太郎反应迅速,当即如鲠在喉,言不声出,只是站在道义的角度上,他不得不强调,“如你刚才那般所说,岂不是说,上官姑娘有知情不报之嫌?你此言又意欲何为?”
城主坐而不语,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双方各执一词。举起杯中那淡淡的樱花茶,润水入口,犹如丝绸。心觉今日的水格外甘甜,不经意间举杯于前,暗暗赞许,却似把眼前的正事给忘于脑后。 公堂内,左右随从见城主已无心问其烦琐,怎奈眼前的争执毫不停休征兆。于是急忙窃窃细声,提醒城主。 不想,城主竟然一时愣神,竟忘记今日是何,故对簿公堂。陈炼嬉笑,瞧这城主怕是根本没把今天的事当真。 城主一时不知如何,尴尬无比,当即左右寻探,思来苦叹,两边都不是那般容易得罪。 剑川虽犯了事,暂且不说真假,即便是真,又能如何?他父亲好歹也是个地位超群的主,至于九太郎,有将军密文,也不好得罪。 双方都不可敌,城主只得保持中立,装作糊涂。再者两人争执的也并非罪状,而是为了一个女子。 整个瀛洲都知道,两位所出了名的花心武士。“此女的虽貌美如何,可惜红颜祸水。”
城主思量几许,最后一拍响板,随即堂内了无杂音。 “咳咳咳……二位,公堂上,还是不要如此失了身份。听本城主给你们一个公平,如何?”
即是城主发话,双方自然不再多言,且等城主品评公理便是。 见当下已无任何喧哗,城主整了下那张愁容,回复其正色道,“既然二位都信得过在下,那在下也就行个方便。第一先将剑川压入大牢,好生看护,不得怠慢。等事情有个水落石出,再寻定夺。第二,其他相关人等,一概先安置于本城主府中,等案件查清方可离去。”
九太郎听来,很是不满,这等于是什么都没说。于是直接指着陈炼,愤恨道,“那此人难道城主就不该审一下吗?”
瞧着九太郎那一点都沉不住气的样子。陈炼早就晓得,这是要动用私刑的节奏。 城主不知如何审下去,因为将军密文中,根本就没谈起此人。只是九太郎意如此,他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怎么也想不出个理由。 九太郎见城主独自木讷良久,于是点到为止,“他是剑川的帮凶,城主难道不该多问下吗?”
只是未等城主反应,陈炼直接站了起来,冷笑一声,“九太郎大人,从客栈到现在,我陈炼可没见到任何一个你所说的证据。既然你连我也想关,那我倒是有没有权力看下证据呢,城主大人?”
城主被问了一愣愣,可按规矩来说,的确是该如此。但证据呢?连城主自己都不知道证据在何处? 九太郎阴险一笑,起身一吼,“抬上来。”
果然一具尸体被台至公堂之上。掀开白布,那人脖子的确有一致命刀伤,但其他部位丝毫没有任何伤迹。陈炼极为清楚,此人就是昨夜抓住上官千秋的人。 好一个贼喊捉贼。“我真是好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心许此人是死在别人手中呢?”
陈炼不急不慢,想看看九太郎的歪理能够扭曲成什么样?以至于坐在那的上官千秋,欲要道出昨夜之事,却也被陈炼拦了下来。 九太郎丝毫不惧陈炼的各种要求,直接双手拍了两声,遂有几名伤者和两三个平民来到。他们都一口指认剑川及陈炼参与了此事。 陈炼似好奇道,“刚才在客栈,包括在大堂内,九太郎大人,你可是也承认有人要伤害上官千秋,为何此刻伤她人居然可以在此处如此惬意?再说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即便真要杀了人,那也是一时失手,自我防卫,你说是不城主大人?”
九太郎一个不小心,居然被陈炼找到了一个缝隙。可这也无妨他的计划,只要两人能进大牢,那一切都好办。 “陈炼君,你说的我自然晓得,犯罪之人,当然要伏法才行。到底是不是失手还难说,你暂且与剑川都又嫌疑,这点不假吧!”
陈炼没有再多说半字,他知道九太郎是非要让他进去不可,思前想后,眼下只能如此。可这时,上官千秋却有些忍不住,偷偷地拉拽着陈炼的衣服,悄悄地问道,“我们根本没杀,为什么你就不能据理力争呢?”
陈炼无奈地叹了句,“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再说了。他们似乎另有目的,否则不会极力想要将我与剑川关入牢中。放心,不如此,也钓不出他们背后的真是目的。”
“可我……”陈炼明白上官千秋的顾虑,别说她,陈炼都觉的九太郎简直就是只狼,上官千求根本就是块肥肉啊! 陈炼暗笑,“上官大小姐,你就只能委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