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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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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夏栋家时,亦可便敏感地感知到,婆婆与她自个的婆婆间有过龃龉。但蔡向欣从来都处在上风之处,风光得意得很,又怎会……“你们干嘛!吵架了?”

夏栋的声音将亦可拉回现实中。转头一望,只见夏栋也离开了饭桌,站在婆婆面前,一脸难以置信。“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婆婆还是那个强硬的婆婆,若是亦可便噤声不问了。但夏栋毕竟是她儿子,还在追问:“是爸说要离婚?是真的吗?”

“拿根烟给我!”

蔡向欣对她儿子命令道。夏栋好似没有听到蔡向欣的命令,还呆立在原地。亦可此刻十分能够理解自己丈夫。当年她听到父母要离婚的消息时,连哭了好几天,眼睛肿得都张不开。蔡向欣见夏栋没动静,一脸不耐烦。夏栋的烟盒就摆在茶几上,她便自己摸过来,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但左右都找不到打火机,便朝夏栋伸手:“打火机呢?”

打火机放在阳台的花架上,夏栋走出去取来,递给蔡向欣。蔡向欣点燃香烟,吞云吐雾,突而又问:“烟灰缸呢?”

烟灰缸同样在阳台,夏栋再次返回阳台取来。“你在家挺讲究的,在阳台抽烟?”

她突然问。夏栋把烟灰缸放在她面前,只应了声“嗯”。“那我岂不是坏了你们的规矩?我还是出去抽吧。”

说罢,她又喷出一口烟。烟雾袅袅,呛人的烟草味弥漫在客厅餐厅中。亦可闻着难受,喉咙里发痒,禁不住想咳嗽,但又体贴地忍住。可婆婆这么一说,她倒像条件反射般地忙道:“不用不用。”

祖宗,谁敢让你去阳台蹲坐在矮凳上过烟瘾?话刚说出去,心中对自己评判的念头却冒出来。亦可觉得自己也太过卑微了点。又见婆婆看着她,眯起了眼,点点头。自始至终,她都是客套话,尊贵的屁股并无挪动半分。迁就别人,便委屈自己。亦可开始懊恼,觉得刚才自己就应该顺水推舟应声“好”。空间里的烟味越来越浓,逃无可逃。亦可没有心情继续留在餐厅吃饭。她见夏栋像是也吃饱的样子,便开始收拾碗筷。砂锅中还有大半的玉米排骨汤,若是往常她便再煮沸一次,晾凉密封放进冰箱,第二天下面条吃。如今她想都不想,把整锅汤水都倒进马桶里。走进厨房,将厨房的门关闭后,她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把气出在食物上——那锅汤她煲足两个钟。正要洗碗时,她突然记起自己手指上的伤口,便喊来夏栋,让他洗碗。水哗哗地响,洗碗盆中的泡沫一下子冒出来。“你的洗洁精下太多了吧?”

亦可埋怨道。夏栋耸耸肩,把手浸入那堆浮着的泡沫里,用力搓碗,看起来有些笨拙。亦可无暇监工。她的思绪随从门缝隙飘进来的烟味飞起,借此想通了一个偶尔困惑却十足无聊的问题。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婆婆平常养尊处优,吃的补品是燕窝海参,用的是高级护肤品,但长相却比同龄人要老上一些。你说她天生老相吧,年轻时相片里还是清秀可人的。如今的五官都能看出些端倪。就是那双眼,眼皮下垂,把原本的光彩都给遮掩了。如今她明白了。难怪大家都说抽烟使人衰老。想到这,她不由得憋住气,生怕自己多吸一口二手烟,眼皮就将耷拉一分。接着,她忽又想到,或许……正是因为婆婆日益衰老的容颜,公公才变了心,想要离婚。可很快她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经不起推敲,不合实际逻辑。但……现实中,感情里,哪有逻辑可讲?一旦下了这个推测,她的心就泛起一阵悲伤。兔死狐悲,人都有容颜老去的那天,每个女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若真是这样,这种薄情寡义,是否会遗传?她看着夏栋的后背,心思复杂,难以释怀,只能发信息给姐姐。她告诉姐姐这个消息,又和她说了自己的猜测。至于最后那份关于遗传的担忧,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亦慧很快回复,否定了她关于“色衰爱驰”的猜测。她说:“要‘爱驰’早驰了,干嘛非要等到现在。难道你婆婆早几年,就看起来比现在年轻漂亮吗?”

话虽毒,但没错。亦可承认,自己刚刚也曾冒过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又被自己的同情淹没。那就不能是有比蔡向欣更漂亮年轻的第三者插足,衬托她的“色衰”,夺取公公的“爱”后,把她赶下台吗?亦可问姐姐。亦慧道:“照你婆婆的性格,如果有第三者,不得嚷嚷?不得拉起旗,敲着鼓打小三?”

那倒也是。并且亦可的确很难相信公公会是这样的“渣男”。那事实便如同她早前所想,婆婆是骗人的?“那倒未必,我今天一见着她就觉得有事。这事啊,你先别急着站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说不定是你婆婆干出什么太过分的事,逼急你公公。”

亦慧回。“或许是我婆婆自己提的离婚,只是嫁祸给公公,争取我们的同情。”

亦可也开始思考,发散思维。但姐姐再次否定她的想法:“不可能的,你婆婆不可能会自己提出离婚的。”

怎么不可能,婆婆平常那么强势……“你婆婆再强势,也强势不过你公公。地能翻得过天去吗?这就是许多中国家庭的障眼法。女人在家庭里,看似权力在手,前头吆喝得厉害,实则身后还有人垂帘听政。她的权力来自于父权,又怎能争得过父权本身?”

亦可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对这些意识形态的东西,不感兴趣。每次姐姐讲到,她都觉得自己在上政治课。她还是不能理解,婆婆本来就是挺厉害一人,公公也是挺温和一人,怎么被姐姐说得,两个人调换过来似的。但她又隐隐约约觉得姐姐讲得有点道理。正费脑子理解时,瓷器落地的清脆声音,将她的思路打断。夏栋打碎了一个碗。亦可赶紧帮忙收拾碎片,又从垃圾桶里捡起一个刚丢掉的快递纸箱,准备拿来装碎瓷片。蔡向欣闻声踱步过来,一瞧,便说:“哟,原来是夏栋在洗碗,难怪摔碗了。”

夏栋说:“亦可的手指不能下水。”

蔡向欣说:“家里要备多几双橡胶手套。”

见亦可正忙活着用大卷胶带给纸箱封箱贴纸条,她便又问:“这是干嘛?”

“碎玻璃瓷片不能随便丢,要放进盒子里封好,贴纸条提示清洁工。”

亦可答道。“你倒是心细。”

蔡向欣笑着说。又道:“得了,你们都出去吧,妈帮你们洗碗。”

亦可说:“让夏栋洗就好了。”

“反正我也没事干,行吧,都出去吧。”

小夫妻均被赶出厨房。亦可心中感激。可当她回到房里,却越想越不对劲。婆婆似乎不是要帮“他们俩”洗碗,而是要帮她自己儿子洗碗。“她的权力来自于父权。”

她看着姐姐微信里的话,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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