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把床头柜上锁。但如此看来,许多私密的物件,应该已被蔡向欣摸得七七八八了。想起来就火大!蔡向欣一来,明里暗里地,已经催过好几次生孩子。这生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事吗?怎么不找自己儿子催?想到这,亦可便好奇。蔡向欣在夏栋面前,会提起这避孕套与生孩子的事吗?她趴在门板上偷听。母子俩的聊天十分家常,并没有涉及任何会给夏栋增添压力的话题。果然是,自己孩子自己疼。亦可撇撇嘴,翻翻白眼。夜已深,夏栋回到房里,在亦可身边坐下,手伸出来,一把搂住她。亦可推开他,说:“你没洗澡。”
“等会去。我妈在浴室里。”
所以说,这小房子多住一个人,便多一分不便。若婆婆短时间小住,那忍着让着,求一时安宁也可以。可如今婆婆嚷着离婚的事还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来龙去脉,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她打着“离婚”的招牌,长住下去?亦可觉得心累。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要听别人指指点点。若她是姐姐便好了。可人的性子都是天生的,她学不来姐姐的强硬。她叹了一口气,双手揉搓着乳房。“你在干嘛?”
夏栋问。“按摩,预防乳腺增生。”
这法子也不知道有无科学依据。不过她知道,最好的预防方法,便是少生闷气。“我帮你揉。”
夏栋的手摸上来。但亦可扭着身子避开。她心中烦着呢,夏栋却一丝一毫都未察觉。“对了,你妈有再说过离婚的事吗?”
亦可问。“没有。”
“是不是骗人的啊?”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果然是立场不同想法不同。亦可尝试换另一个角度引导:“我在想,如果这事是假的,那最好不过了。但假若是真的……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呀!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可你妈都跑到省城,和你爸分居了,还怎么和好?总不能真就这样离了吧?”
夏栋一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掉。“你干嘛要提这些?你不提我就不烦。”
他说。亦可知道夏栋是属驴的,喜欢蒙住眼睛啥都不管,只顾自己转圈。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于是她将蔡向欣催生与避孕套的事情讲出。“我去和她说,让她不要乱讲,不要乱翻我们东西。”
夏栋说。翻都翻了,现在讲有什么用?只会让蔡向欣觉得她喜欢打小报告,积累矛盾。亦可想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把蔡向欣这尊神请回家。可又不能在夏栋面前直说。总不能直接让人走吧。这才住了几天?即便这房子和夏家没有一丁点关系,但不让婆婆住总是有点不近人情。更何况,她都说她要离婚,没地方去了。道理亦可都懂。但怎样与婆婆相处,还真是一门哲学。目前便只有曲线救国了。她挥挥手,说:“算了,不用去说,她也是关心则乱,别惹她不开心。”
“谢谢理解。”
夏栋张开手抱住她。“但你要和她谈谈离婚的事。”
亦可在夏栋怀中说道。夏栋放开亦可,转身躺下睡了。“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亦可问,“真要父母离婚?你作为儿子,就应该在父母中间调和,难道任由事态发展?”
夏栋好似听不到的样子。亦可怒了,把枕头摔到他脸上。夏栋睁开眼,“那你想怎样?”
“你打电话给你爸,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总要知道吧?”
夏栋低着头盯着席子看了会,才说:“改天吧。”
亦可气得七窍生烟。“我给你一天时间,你想想要怎么和你爸讲。”
她下了最后通牒。夏栋瞪着亦可,突然道:“你这样子,和你姐很像。”
呵,若是她是姐姐,哪里需要这么憋屈?她拿好换洗的衣服,料想着婆婆应该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正准备去洗澡时,便听见婆婆发出一声尖叫。“亦可!”
婆婆又喊。亦可吓了一跳,夏栋也从床上弹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