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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闻命猜测的那样,名叫徐小洋的女人,果然也是山海行者。
这是她第三次穿越到山海界,虽然没有觉醒什么超自然能力,但比起那些‘随机’到荒山野岭,开局就被恐怖凶兽追着满山跑的选手,幸运得多。 网上曾有统计达人做过‘生存系数难度排行’,类似许如愿和兰老师这种直接穿越到山脉,并遇到凶兽的类型,排在第二梯队;生存指数两颗星,难度四颗星。 楚天阳、赵新城、出租一哥等穿越到主城的,排在第三梯队,生存指数三颗星,难度三颗星; 穿越到集市、坊镇的,排在第四梯队,生存指数四颗星,难度两颗星。 开局就在陷阱正中央,翻身便是地狱的闻命,无疑是存活指数最低,只有一颗星、甚至连一颗星都不到的第一梯队。 穿越进鬼域、被骗进‘米柜’里的网友‘老魔仙’,以及身在‘尸山血海’之中的‘说书人’,都在此列。 另外,还有网友补充了比第一梯队存活难度更高的究极穿越——要塞。 各主城都有自己的要塞,数量视城力与版图面积不等。但有一点是共通的,要塞都位于趺丝网外,乃是面对网外凶猛兽潮的前线,相当于桥头堡。 要塞无平民,除了军队以外,就是被发配过去砌墙挖地道进行劳动改造的罪犯。 所以,可想而知,一个衣着怪异的生面孔,在一群军汉和囚徒中是多么的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无从得知了,除非亲自穿越那种地方,才知道究竟是捡肥皂还是被当作异类送去实验室切片。 不过,若是有人认为只要别穿越到那些凶险万分的鬼地方,不管是去了主城、集市还是坊镇,就万事大吉的话,那真是大错特错。 对于一个异界来客,尤其是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而言,山海界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环境,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适应这边的文字与语言。 或许会有人说,不就是繁体字嘛,但凡读过书的华国人,都没问题。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不信的话,各位可以将手机文字模式切换成繁体试试。简单的内容问题不大,只不过反应时间会比看简体字长一些而已。但遇上稍微生冷一些的文字,恐怕大部分人都得仔细想想,甚至要寻求度娘的帮助。 当然,你可以假装自己没怎么上过学,不识几个字。这没问题,但语言怎么唬弄呢? 在此顺带一提,‘你大爷’不愧是做小本买卖起家的,打探消息很有一手。决定要去救‘益达哥’后,这位胡子大叔就通过多方打探,找到了兽王独霸。 当然,他如果知道‘霸刀夫妇’的实力,恐怕就不会那么艺高人胆大了。 不过,导致救援行动失败的并不是胡子大叔的实力不够,而是那一口浓重到不能再明显的乡音。 所以,在他行动之前,就被独霸的手下盯上,并被暗算了。 山海界只有巫咸城的官方语言比较特殊,另八座主城的通用语都是一样的。像‘你大爷’这种一听就很不标准的口音,一般都会被视作荒野人或流匪。 徐小洋二十三岁,口音里带着一些海城人所特有的吴侬软语,但口癖不多,不足以被认作荒野人。 异界来客所要面对的第二个问题——吃饭。 第二次穿越到隆丘集,徐小洋就不得不想办法解决自己的温饱了。凭着苗条的身段和骄好的面容,她成功找到了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 做为刚进涂山温泉浴场的新人,徐小洋每天的工作就是往温水里添加一定量的硫磺。 回归前,徐小洋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了两天假。但回去后才发现竟长达七天,想不露馅都很难。 不过,她的死,与其行者身份并无直接关联。 第三次穿越过来后,徐小洋主动找到主管求情。成功留下来后,为了好好表现,她挑起了去仓库取硫磺的累活。 然而,讽刺的是,这个拼命想在陌生世界活下来的女孩,正是因为努力保住饭碗而丢了性命。 最后一次取硫磺的时候,她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 其实,直到断气的刹那,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闻命在检查尸体时,就发现那身衣裙凌乱不堪,下摆被撕裂。最重要的是,尸体没有穿内衣裤。 所以,他判断,徐小洋在死前遭到过侵犯。 而这,确实就是事实。 并且,对徐小洋实施兽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人。 收容魂体之时,闻命确实没读取到对方生前的重要信息,但他却以徐小洋的视角,看到了她死前的记忆碎片。 参与做案的分别是浴场执事、高个中年男子与矮胖青年。 三人在把徐小洋打晕拖进一间浴房的过程中,曾交谈过。将内容串联起来,意思就是“她听到了我们说的事情,没办法,只能把她杀了。不过,就这么弄死有点浪费,这妞长得不赖,要不哥几个先乐呵乐呵”。 而徐小洋无意间听到的谈话内容,大致如下“明天凌晨六点,把这批祭品送到老地方。老板好像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送完这批停一段日子,等风头过去再说”。 在听到‘祭品’二字时,闻命和谈平飞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二人概念里的祭品,乃是魂体寄附于某件指定物品之中,在受到长时间祭拜后形成的不灭之物。 闻命在猎手卡上的祭品名录里,查阅到的资料显示,任何一件祭品都有着其独特的作用,类似于玄幻剧里的法器。 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基本都在各大氏族手里。拥有祭品的也基本都是有家世背景的修行者,且级别都不会太低。 怀璧其罪,当一个人能力不够的时候,拥有一件与其自身不符的珍贵之物,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这种能让修行者趋之若鹜、令猎手反目成仇的宝物,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区区浴场执事手里? 而且,还有一批之多?! 这显然不对。 “我想活着,很想很想。手臂上出现倒计时的时候,我害怕极了,但我不敢跟爸爸妈妈说,怕他们担心。可是...可是现在,连跟他们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回不去了!”徐小洋低垂着眼眸,年轻的面容上满是悲伤。成为山海行者后,她在网上查看了很多帖子,关注了所有叫得上名号的行者博主。 每一条提示,她都认认真真记录在手机备忘录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一定要活着回去。 经历了两次回归后,徐小洋心底的紧张稍稍放松了一些,像很多山海行者一样,她也幻想着自己哪天也能觉醒超自然能力,成为一个能力者。 徐家条件很普通,徐父有尿毒症,前两年感染疫情又引发一系列并发症。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家里仅有的一套老破小也不得不买掉。出院后,徐父就一直卧床不起。 徐小洋每次在网上看到有人发‘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这句话时,心底都会泛起一阵苦涩。对于别人来说那是玩梗,可在她这里,却是无力改变的事实。 徐小洋想成为能力者,并不是为了声张正义这种高大上的英雄梦。她很单纯的认为,只要成为能力者就有卖点,有卖点自己就能获得关注度,到那时就可以开直播赚钱了。 是的,徐小洋的梦很小很俗。她只想赚钱给爸爸买台家用透析机,给妈妈买辆新的电动车。她甚至都没想过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换一双新鞋。 人生第一次涂指甲油,竟然是为了掩盖硫磺染到了手指,怕回归后被别人发现。 可惜,她再也没有实现梦想的机会了。 看着徐小洋越来越透明的魂体,闻命默然无言,找不到任何措词安慰对方。 是啊,苦都留给了还在受苦的人,而他又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