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不二双手展开“木”字画卷,朝胡天宇冲去。画卷前,一条条剑意透纸而出,切割着空气。胡天宇远远便感觉到一股锋芒无匹扑面而来,神情凝重,当即朝后飞退。“退?我看你往哪逃!”
忠不二冷喝一声,触及内伤,一大口鲜艳的血咳了出来,但速度不紧不慢,执着“木”字画卷,将胡天宇逼到苍焰火河岸边。胡天宇朝下看了一眼,只见脚底下苍焰如沸,一道道火龙冲天而起,冲起数十丈高,看着那翻滚的苍焰河面,忽然心中一动,身形继续朝后退去。“哈哈!没路逃了吧,受死吧!”
苍焰火河的对岸是一堵高高的岩壁,就像是连绵不绝的山峰,隔绝了胡天宇的退路,忠不二大笑不已,一道绿影闪至脚下,正是青天混元棍,踩在其上,速度立即猛增,條的一声,逼近胡天宇。木“字”画卷上,忽然光芒大放,一股剑意凝成实质,轰在胡天宇身上。胡天宇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轰隆一声,身形砸到了苍焰火河对岸的岩壁之中,碎石崩飞,岩壁裂开密密麻麻的龟裂。忠不二长声大笑,冲到大河中央,准备以“木”字画卷给予胡天宇致命一击,忽然只见胡天宇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头像似漏了一拍,背脊上生出一股寒意。“不好,有诈!”
他似察觉到一股危险,立即抽身后退,退到苍焰火河岸边,眼睛看着胡天宇,只见对方就是在笑。立即明白这是胡天宇在戏耍他。忠不二恼羞成怒,脸色涨红,又冲了过去。然而就在他冲到大河中央上方,距离胡天宇不过五十丈之时,突然只觉脚踝一紧,似有一只无形之手将他抓住,将他往下一拽,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奋力朝上飞去,而天空一上一暗,一口巨大的黑色大钟将他兜头罩住。这大钟为黑玉石筑建而成,重二十几万斤。大钟沉重如山,下方又有一只无形将忠不二往下拽去。胡天宇冷笑一声,突然飞到忠不二上空,手中拿着一杆黑玉石长棍,用尽全力,猛地劈了下去。一声钟声悠悠响起。黑色大钟罩着忠不二迅速朝着火河落去,大钟内,忠不二惨厉的声音响彻天地:“不……殿下一定会为我报仇的!胡天宇你不得好死!”
苍焰火河河面上,打了一个浪花,黑色大钟沉没下去,已没踪影。与此同时。在北方皇城,一座庞然府邸内,一间九重楼阁顶部的石室之中。一个穿着绵缎长袍,样貌平凡的青年正打坐修炼,参悟玄妙意境,一股盎然的生命气息围绕他周身盘旋,中正平和,在石室的石缝中,长出了新生嫩芽,在一张木质家具上,一朵桃花悄然绽放。生硬死板毫无生气的石头、家具都受到感染,生出绿芽桃花,看这架势,这平凡青年俨然沉侵顿悟境界之中。忽然,周围生命气息一阵混乱,那嫩芽那桃花迅速枯萎,那平凡青天双眼睁开,眼中露出杀机,平静说道:“来人!”
轧轧!一扇石门推开,走进一位中年男子,跪在青年跟前,这中年男子气机强大,但在这青年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恭恭敬敬的道:“殿下,有何吩咐?”
这青年即是木参天,就在方才,一道思绪将他从顿悟之中打断,他感应到那幅“木”字画卷与自己失去了联系,这让他生出不妙的感觉。木参天道:“忠叔回来没有?”
中年男子摇头道:“忠管家还没有回来,想来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木参天眉头一皱,道:“去本命堂,看看忠叔的木命木牌如何。”
中年男子大惊,连忙答应一声:“是!”
缓缓退出石室,一出石门即刻闪身离去,速度又快又急。不一会,一条人影闪进石室,正是中年男子,此时他跪在木参天身前,满脸恐惧之色。在他手中,正捧着几块碎裂开来的木牌,双手在发抖。“忠叔竟然……是谁?凭着我那张‘木’字画卷,可以轻易斩杀化形境,即使面对化神境,也有逃走的机会。只能是合体境了,不过合体境中,见到我的‘木’字画卷,不卖我面子,还敢会杀了忠叔的,谁这么大胆,究竟是谁……”木参天看着那几块本命木牌,怔怔出神,喃喃几句,随即眼睛眯了眯,过了好半晌才道:“我如今修炼到紧要关头,你去查查,这是何人所为,将人……擒回来!”
“是!”
那中年男子知道殿下愤怒了,真正的愤怒,当初木参天去灭那一个海岛国度时,便是这般一言不发。他打了一个寒噤,正要退出石室,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上官明,上官大人在数日前,曾来过府中拜访。”
木参天道:“哦?是上官兄,他说了什么?”
那中年男子道:“上官大人说,天山之上,有株天山雪莲,长于天山绝峰上万载,想邀殿下同去摘取。”
“天山雪莲吗?”
木参天沉吟道:“天山绝峰,乃世间最凶险的地方之一,其可怕之处,不下于赤龙山脉,能在这种地方存活上万载,足可见这天山雪莲的生命力何等恐怖,我或许能借助其药力,感悟万物生机,突破图锁,晋升胜己。”
说着他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冷漠说道:“天山,西域……忠叔便是在那里出事的,你不用去了,到时我亲自走一遭。你去告诉上官兄,让他等我一段时间,便与他同去。”
中年男子答应一声,退出石室。苍焰火河上空。胡天宇冷漠地向忠不二被火焰吞没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即朝着火河对岸飞去。他站立半空,俯瞰众人,眼神凌厉地在每个人脸上瞧去,突然目中厉芒一闪,手中出现一杆杆长枪,接连掷出,那些尚未死去的本命境,一一被射杀。一声声惨叫响起。“前辈饶命!”
“此事与我们无关,都是让那忠不二给逼的,请前辈饶命!”
众人闻见那惨叫之声,无不噤若寒蝉,簌簌发抖。他们全都跪倒在地,连声求饶。胡天宇淡淡地瞧了他们一眼,他虽是杀人不眨眼,但杀的也只是该杀之人,不会见人便杀,至少眼前这些成体境,他便没这个心思。随即将手中的长枪对准了下方脸色苍白的杨奇。杨奇被那枪尖对着,浑身一颤,如芒在背,颤声道:“胡天宇,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杨氏商会的继承人,我们杨家富可敌国,你若杀了我,必将被我杨家派出的高手追杀得永无宁日……你,你可要想清想楚了。”
胡天宇道:“我连木参天的管家都杀了,还在乎你?”
杨奇一惊,说道:“他……他终究是一个奴仆,怎能跟我比,若是我出事,你们胡家也就完蛋了……”这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胡天宇眼中涌现杀机,手一挥动,长枪破空飞去,将杨奇洞穿。“你……”杨奇满脸不可置信,只说了个“你”字,便眼睁睁地死去。周围人一惊,又是连声求饶。胡天宇目光看向长孙素青,此刻四下里活着的本命境,仅她一人。被胡天宇盯着,长孙素青头皮发麻,浑身酥软,怯畏之下,退了几步,躲到白兰身后。她之前能逃得一命,便是因为白兰的原故,此时全然将白兰当做救命稻草了。胡天宇眼看白兰,眼神顿时柔和下来,心中暗想:“她俩是同门,方才白兰肯出手相救,看来俩人关系不错,我便饶她一命。况且我若杀了她,而白兰曾救过我一命的事情被发觉,恐怕反而是害了白兰了。”
他对着白兰微微一笑,此处人多,也不方便为之前之事道谢。他是个有恩必报,有仇报仇的人,对他好的人,他一辈子都记得。“呼……终于完了。”
胡天宇吁出一口气,这一战异常艰险,若走错一步,怕也是万劫不复的地步,心中感慨,但总算收获极大,短短一个多月,便连连突破,如今以他的实力,斩杀本命境,有如杀鸡,拥有与化形境抗衡的实力。“小子,等等!”
他刚想身形一动,离开此地,忽然太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胡天宇道:“前辈,怎么?”
太阿道:“回过头,看看你的后面,你之前撞上的那处岩壁。”
胡天宇好奇回过头来,他眼力极好,一眼看去,但见苍焰火河对岸的一处岩层,裂开一道道龟裂的痕迹,而在中心处,塌进去一个坑。那坑正是被他砸出来的,而中心处露出一块块彻到一起的砖石,像是一堵墙的一角。“那是……那里还有路不成?”
胡天宇看着那一块块砖石,满脸惊讶之色,不禁在心中问道。太阿道:“极有可能,还没完,通常似这种巨形洞府,都会有一处闭关之所,而这闭关之所中,又是整座洞府中最宝贵的地方,你应该进去看看。”
“嗯……”胡天宇微微沉吟,随即说道:“确实应该去看看,不过还是先等这些人走了先。”
他身形一动,直接朝着冰原飞了过去。见到胡天宇朝远处飞去,化为一个小黑点,一个个人都松了口气。就连长孙素青也都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而白兰眼见胡天宇离去,双手攥着衣角,眼神中似有着一丝失望之色。长孙素青一瞥眼,见她这般神情,冷冷的骂了一声:“贱人!”
说着看也不看白兰的脸色如何。她早已认定白兰与胡天宇是同一伙的了,若非之前白兰通风报信,胡天宇早就被围杀而死,又怎会似今天这般受尽羞辱。小娟儿满脸涨红,愤愤不平地瞪着长孙素青,但也只敢在心里不住咒骂。白兰对于长孙素青的恶语相向,却不以为然,她之所以会出面救对方一命,虽然确有几分同门情意在内,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救他们这些云月阁的人。毕竟在场之中,便只有长孙素青一位本命境,若是连她也死了,仅凭他们这些成体境,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得两说。“走吧!”
长孙素青冷冷说了一声,朝着冰原走去。其它人,包括那些机关门的弟子,自然也紧跟在后,此处洞府危机重重,若无一位本命境照料,实难活着出去。就在他们去了不久,胡天宇又回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