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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莫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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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迷迷糊糊中,只觉浑身骨头都似散了架似的,周身各处无处不痛,忽然之间,只听得一个痛哭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妇人的背影,妇人正趴伏在一条尸首之上嚎啕大哭。这背影怎么这么似娘亲?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狗子便又昏死过去,待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娘亲正在床边守候。娘亲见到他醒来,连忙擦去脸上泪水,可是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就算怎样擦都能看出她哭过。狗子有些狐疑,问道:“娘亲,怎么了,爹呢?”

狗子他娘又禁不住地流下泪来,哽咽道:“狗子啊,你爹,你爹他……”突然地面微微震动,外边传来又响又急的轰隆隆之声,宛似千军万马奔踏而来,整间木屋都隐隐震颤,有种随时倒塌的感觉。狗子他娘连忙跑出门外看了一眼,转眼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脸色苍白如纸,没了血色,像是看见了极其可怕的妖魔鬼怪一样。她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狗子,塞进房中一口大菜缸里,吩咐一句:“狗子,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出来,一定不能出来,要记住娘亲的话。”

再三叮嘱,这才盖上木板,以几块砖石压在其上。狗子被自己娘亲的模样吓着了,一时不知所措,缸中又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他如今虽然成为一名灵士,拥有些战力,但心灵深处究竟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遇到这种事情也只有害怕的份。狗子心中怦怦乱跳,侧耳贴在缸上,倾听外边的动静,只听得外面混乱一片,人喧马嘶,初时只有一片杂乱,紧接着一道惨叫声起,狗子连忙吓得掩住了嘴,接着更多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吼!”

不知什么猛兽的吼叫声传入屋中,然后只听得喀喇喀喇之声,似木门碎裂,狗子只觉心脏欲从胸腔中跳出。正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嗯,这里还有一个女人,我的坐骑,快去填饱你的肚子吧,哈哈哈哈。”

一道惨烈的尖声响起,然后是咯崩咯崩的啃咬声。之前那冰冷声音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我的坐骑,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随我去屠杀大周那些猪狗吧,我们火神的光芒,将要照耀整个大周。”

狗子摁住自己的嘴,泪流满面,忽然脚下不小心踢中了什么,发出啪的一声,几不可闻。那头坐骑向那声音主人发出一声回应,刚要冲出房门,突然停下,鼻头抽动,低着头来回嗅着,慢慢的向着大缸挪了过去。那冰冷声音奇道:“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那头坐骑仍在嗅着什么,它嘴上的诞液都流了下来,像是见到了人间美味一般,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狗子心中一惊,以为被发明了,但随即想到:“正好,我冲出去,给娘亲报仇……不过,我打不过它,若是冲出去,被它杀死谁来给爹娘报仇……”他心里一片混乱,不知该是冲出去为娘报仇,还是待在这里等死,正绝望间,胡天宇之前在树林里那番话涌上他的脑海:“猎人最重要的是冷静还有冷酷,而猎物最怕的就是猎人,可你既不冷静又不冷酷,所以你现在是猎物,狼反而成了猎人。你是猎物,虽然拿着刀,但一旦露出畏惧,它就会扑上来,立即将你生撕了。”

想起这段话,狗子心里一片冰冷,不再恐惧,就在这一刹那,他仿佛没了呼吸,如一块石头,更像是一名狩猎多年的猎人。那头坐骑没由来地感应到一种不安的情绪,像是遇到上天敌,低吼一声,便离那只大缸远远的,向着大门跑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变得一片死寂。狗子呆在缸里,动也不动,他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他不敢出来。又等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推开缸上的木板,登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钻入他鼻孔。强忍着烦恶的感觉,他蹿了出来,只见地面一片血泊,还有一些衣服碎片。看着那一摊血液,狗子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他虽是小孩,但他也知道方才闯入他家中,驱使坐骑食其母之人究竟是谁,因为村里每每有小孩哭时,大人总是会说“再哭,便让西凉那些蛮子抓你去吃掉。”

一听这话,村里的孩子果然都不敢哭了。皇城,凤府。皇城里,凤氏一族是一个大族,与杨氏商会的杨氏家族齐名。此时在凤府一间院落内,斜晖从窗口照入,一个女子斜倚在窗前,那橘黄色的柔和阳光,映照得她脸娇生出一阵淡淡的光辉,娇艳不可方物。这是一张绝美的脸,此刻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忧愁,还有一丝怀念。这女子正是让木参天从三月城带回来的凤来仪。不过由于她与胡天宇之时,让得家族禁足家中,大半年来从未踏出府中半步,而她也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整日里凤来仪除了在屋中发呆,便是打探那人的消息,前一阵听说忠不二让那人给杀了,她担心了好一阵,但几天之前,又听说木参天在云月阁那一战上吃了一点亏,非但没有将胡天宇杀死,反被对方用诡异的战法击伤。要知道这两人的实力犹如天壤之别。听闻消息的凤来仪既是担扰,又有些自豪。自豪的是,那是她看上的男人,果然有非凡之处,而担扰的自是怕木参天着急前去报复,她了解木参天那个人,此人有着深入灵魂里的骄傲,最是容不得别人有半分拂逆,仿佛他就是天生的王者一样。这种性子,最是让得凤来仪反感,所以她对木参天十分排斥,对于自己与他的婚事,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不过是家族那些人一相情愿罢了。凤来仪又发呆了一阵,突然房门敲响,传来一个甜腻的女声:“来仪妹妹在吗,姐姐找你有点事情。”

凤来仪微微皱眉,一听声音,便认出是族中上任老家主的孙女凤求凰了。她虽然与凤求凰有血亲关系,但一向对此人不感冒,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房门推开,一位绫罗纱裙的娇艳女子走了进来,抱怨说道:“姐姐我今日来报喜,你就是这么扳起脸来招呼我的?哼,也不请姐姐进来坐坐。”

凤来仪道:“有话便说吧。”

凤求凰看向窗外,微微一笑道:“妹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吧,一定想要出去了,姐姐为你向族里求请了,今天便让你出去游玩一番,你说这是不是喜事呀?”

凤来仪虽对出去有那么一丝渴望,但素知凤求凰为人,知这女人处处喜欢与自己作对,又怎么可能为自己求请,撤去禁足之令,定有其它缘由,是以乍闻此好消息,半点了高兴不起来,淡淡的道:“可有什么条件?”

凤求凰道:“是殿下,他想请你过府一聚。”

凤来仪皱眉,冷冷的道:“不去!”

凤求凰也不怒,咯咯一笑,又道:“殿下说了,你今日不去,即刻去杀了那个胡天宇。妹妹你说去不去呢,要是不去的话,姐姐只好去跟殿下实话实说了。”

凤来仪站起身来,一言不发便出了凤府,向着齐王府而去。齐王府门前,一名管家的人物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凤来仪,连忙上前躬身说道:“殿下已等候多时,请小姐随老奴前来。”

凤来仪跟着这管家进入王府大门。自打她一踏进这大门之后,便让一些人知晓,不一刻此事便传遍了整座皇城。皇里的人都说此时正是傍晚时刻,参天殿下让凤来仪入府,显然是让后者来侍寝的。总之此类谣言不胜枚举。那管家将凤来仪带到府中一间侧殿,似退了下去。凤来仪走进侧殿,殿中有些昏暗,能够见到上方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影,那人样貌拢罩在昏暗的光线中,使人看不真切。那人见到凤来仪到来,身子微微前倾,西边打开一扇窗口,阳光照了进来,木参天那张冷峻的脸映照而现。木参天道:“你来了。”

凤来仪道:“你找我有何事?”

木参天举起案上一只酒杯,一口饮尽,冷漠说道:“今日我找你来,是想要你……给我侍寝。”

凤来仪道:“我要是说不呢?你想要强硬的来?”

木参天道:“我不会强硬的来,但有很多种方法,我知道你的弱点,所以你就算不愿,还得心甘情愿地为我宽衣解带。”

凤来仪非但不怒,反而嫣然一笑,说道:“你一向理智,今日怎地会说出这番话来?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木参天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做事一向不顾后果。”

凤来仪道:“你失了分寸了。”

木参天站起身来,缓缓向她走来,每走一步,都似能踏入别人心里,令人无法呼吸,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说我失了分寸,我便失分寸吧。”

凤来仪丝毫不惧,笑道:“你这是为了报复他吗?”

木参天道:“不错。我哪怕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便让那个人痛苦一辈子吧。”

凤来仪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本命天赋是什么?”

木参天微微皱眉,说道:“我只听说你是世所罕见的双本命天赋者。这种天份固然可怕,但你以为人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还能反抗我不成?”

凤来仪闭上双眼,随即睁开,只见左目的眼瞳变成如宝石一样的蓝色,道:“我的这只左眼,是天行之眼,其能力是能在一个呼吸内,使我掌握世间最快的速度。”

木参天眯起眼睛,说道:“你能逃得了吗?”

“我从没想过要逃。”

凤来仪手里筑建一柄短剑,二话不说,便往自己的颈上划了过去。木参天瞳孔骤缩,好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的短剑击落,那份速度,就连他也是远远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来仪自缢身亡。正在此时,叮的一声,那柄短剑化为碎片。“来仪,莫要冲动。”

这不是木参天的声音,更不是凤来仪的声音,这声音从四面而来。听到这声音,木参天立即变得拘谨,说道:“义父。”

凤来仪颈上有一道血痕,几滴鲜血渗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颤,说道:“见过齐王。”

齐王并未现身,只是说道:“来仪,你的天赋极佳,但这份天赋并不是这样用的,下次可别干傻事了。你先回去吧。”

“谢齐王。”

凤来仪施了一个万福,转身出了宫殿。木参天看见她离去,隔了半晌,才道:“没想到她能为那个人做到这一步。”

齐王道:“来仪是个刚烈的孩子,以后不允许你这样做。”

语气之中,微含责怪之意。木参天没有多余的辩解,道:“是。”

齐王道:“你这次回来,带了一股浮躁之风,如今沧牧西凉两国有所动作,本王现在分不开身,你便替本王去北武城镇守。”

木参天道:“是!”

半空中突然灵力混乱,一枚符印凝聚而出,缓缓落到木参天手上。木参天问道:“义父,这是……”齐王道:“这是本王的一部分力量,这份力量足以让你抗衡胜己境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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