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子无能,第二子勇武,大儿子最是了得,年纪轻轻便闯下了诺大声名,远胜二子。我以前还道传闻只是传闻,经过今日之事,我看这道传言得改一改,三子无能,二子更无能,否则岂会不敢与人单打独斗不是?哈哈!”
万初权横刀在前,脸上带煞,冷笑道:“你不要用言语激我,这没用。不过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只有我一人,也能拿下你。”
那些学员原先听了赵弩的话,正欲动手,却听万初权继续说道:“诸位,这小子便交给我吧!”
众学员只好又按捺下来。万初权足尖在一间房屋上一点,轰隆一声,巨大的力量,直接踩塌了房子,纵身一跃,刀芒连连闪动。胡天宇见到一道道刀光绞杀而来,不敢怠慢,郑重以待,当即心念一动,心灵合一,不用结印便筑建出隐身战法,身形化作一团空气。那刀光绞来,嗤嗤嗤声响,将这里的空气绞杀出一道道气浪,最后刀光炸裂,气劲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将一座房直接割裂两半,有的房屋被气劲从中划过,立时斜斜垮塌,尘烟从四面八方冲起。而地面也被割得沟壑纵横,一片狼藉。“人呢?”
见到胡天宇凭空消失,众人登时一惊,只听得赵弩不慌不忙的道:“云月阁隐身战法,没想到他会,不过只须感应空气的流动,即可将人寻出来,小把戏而已,不足为虑。”
万初权眼见六路,见到前方空气有丝异动,追了过去,一边挥动战刀,刀芒四射,甚为惊人。胡天宇躲过一道道刀光,身轻如无物,控制着身子腾挪闪跃,灵敏如鱼,很快出了这片区域。便在此时,城主府内到处亮起火光,一道道火光向着这个方向涌来,火光之下影影绰绰,显是那些护卫发觉动静,迅速赶来。胡天宇落到一处院落,只听得背后风声呼啸,回头一看,赫然见到万初权脚踏光波,已追了上来,当即手臂一甩,打出搏鹰式。巨蛇虚影冲出,万初权一惊,脚尖一点,往上一冲,但巨蛇影虚异常灵活、迅猛,昂起头颅,张开血盘大口,一口咬下,欲咬住万初权的脚。万初权往下挥刀,刀光将巨蛇头颅斩落。但转眼间,蛇头又长了回来,一双竖瞳冒出寒光,蛇信一吐,迅猛出击。万初权脚下光波一动,身形一转,另一只脚踏上蛇身,就在蛇身之上奔行,向胡天宇逼近。猛地里蛇身之上凸起一个包,一个蛇首从蛇腹上钻出,缠上万初初的大腿,牢牢勒紧。而万初权踏过的那段蛇身则成为一张蛇皮,软软垂落,最后化作灵力散去。巨蛇虚影还只是一只头颅,便是缠上万初权的这只。胡天宇见搏鹰式成功缚住万初权,立即臂膀一抬,奋力将万初权抡动,将人带上了高空,而后手臂猛然一沉,万初权如一颗陨石般轰然砸落。地面发出轰隆隆的震动,远处一座院落轰然倒塌,一股气浪向四周冲击,瓦砾砖石四处飞溅,地都裂了开来,一片残垣断壁,凄凉的景象。胡天宇只瞄了眼万初权的落点,见那似乎是间矛屋,也没多想,只听嗖嗖的破空声响,远处一道道身影起起落落,正是四大学院的人追来,当下将搏鹰式解除,转身没入黑暗之中。“胡天宇!我与你势不两立!”
那片残垣断壁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愤叫的吼叫,便见一道身影冲天而起。胡天宇感觉奇怪,回头一看,只见万初权立身半空,身上满是污秽之物,黄黄的,粘粘的,像是湿泥搭在身上,一滴滴水珠从身上滴落,仔细一看,那湿泥竟然不是湿泥,而是一坨坨粪便。见到万初权这副凄惨的模样,胡天宇不禁愕然,他也没想到正巧不巧,竟然将万初权扔进茅房里去了,随即夜空中,猛地里响一阵猖狂的大笑声。胡天宇哈哈大笑,洒然远去。“追……”四大院的人已来到近前,不知是谁喊了句“追”,随即嘎然而止,一行人都错愕地看着万初权,一时都忘记去追胡天宇了。万初权脸上青筋暴起,眼睛血红,恨不得将天下人斩个尽的样子。他身形一震,浑身污秽之物四处飞溅,溅得到处都是。也幸得他筑起了护身战法,粪便没有直接落到他身上,如今将护身战法撤去,屎尿飞溅,没有沾身,但空气里仍能闻到一股恶臭。“好臭,好臭。”
凤求曦捂住鼻子,以手作扇,在面前扇了扇,吐吐舌头,连连说道。其余人都一脸尴尬,想要学着凤求曦那样将臭气扇掉,但一转念间,觉得不妥,只得都屏住了呼吸。万初权铁青着脸,瞪了凤求曦一眼,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落入茅坑那幕,登时便是一阵作呕。万初权生在大富之家,父亲是大周候爷,功大权重,其生平自然是绵衣玉食,出入奴仆成群,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富贵生活,即使到了军营之中,他贵为候爷之子,衣食住行也都有亲卫安排妥当,每次上茅房,马桶都是净洁如新,哪里见惯这种秽污之物?每每军中士兵提起那个词眼,用以骂街,他都是皱起眉头,一脸厌恶,如今落入茅坑,以屎洗身,只是想想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凉意渗入骨髓,心有余悸。见到众人强忍住笑,万初权脸色由青转紫,相比落入茅坑的恶心,名声一事更为看重。他万初权堂堂候爷之子,大周镇西军大统领,与人争斗,落入茅坑。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要笑落天下人的大牙,他的面子事小,最怕的是令得通伯候府蒙羞。赵弩心思灵敏,知他难堪,脸上神色如常,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道:“万兄不要气馁,他逃不掉。确切的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万初权心头一震,露出狂喜,说道:“赵兄有办法?”
赵弩点头道:“万兄应该知道,大将军对那胡天宇有不错的印象,所以一直没肯下狠手,即使我们再如何推波助澜,效果也甚微。但现在不一样了……”“如今胡天宇二次越狱,不仅如此,还丧心病狂,对我们四大院的人出手,连杀两位天才,只有我们齐心合力,一齐向大将军逼迫,大将军即使再如何偏帮那胡天宇,也决无法无视我们的想法,到时定然擒拿凶徒,严惩不怠。”
赵弩眼神寒冷,声音中更是没有半点情感。话音一落,四下里一片寂静,随即一阵夜风吹来,众人都只觉一股寒意从袖口、领口等处涌入,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这个人难道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吗?只有万初权听到他的话,双目一亮,赞道:“如此看来,这次胡天宇确实是自巡死路了。如果他怪怪呆在监牢里,说不定还能安安稳稳,但是二次越狱,出来杀人,即使他有免死金牌,也难以脱罪,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万初权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只是这星月城人海茫茫,我们又到何处寻找?”
赵弩道:“这个容易,星月城的大阵拢罩整座城市每个角落,只要运起大阵,搜寻胡天宇的气息,只须一刻钟时间,他就无所遁形。”
万初权笑道:“好,诸位,咱们便去大将军那,请求他下令运转大阵,去将胡天宇寻出,定罪,狠狠折磨一番,以消我心头之恨!”
公羊雄住处门外。“不可能!”
公羊雄听完万初权的一番叙述,两道眉毛高高扬起,大声说道:“绝对不可能!监牢钥匙只我一个持有,胡天宇是如何逃出来的?”
万初权道:“千真万确,有诸位四大院的学子可以作证!”
万初权身后站着的正是四大院的天才学员。他们听了赵弩的提议,便立即赶往公羊雄的住处,将胡天宇越狱杀人之事一一说明,岂知公羊雄反应如此之大。赵弩第一个开口,说道:“将军,横渡学院、天擎学院两人天才之事,确实与胡天宇有关。”
一个黄袍青年站了出来,道:“将军,我横渡学院的人确实是胡天宇所杀。”
一个青袍男子跟着走了出来,说道:“将军,我天擎学院的宋轩,也是让胡天宇给杀了,万万不能放过此人。”
其余人都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所说之事,莫过于胡天宇如何出手杀人,如何逃走,总之此事与他绝对有所关联。公羊雄眉着紧锁,将信将疑,沉思片刻,点头道:“本将定会查明此事,若真是那胡天宇所为,必定严惩。”
万初权大喜,说道:“还请将军下令,运转城中巨阵,用以搜人,绝不能让胡天宇逍遥法外。”
公羊雄道:“此事不急。大阵乃城中重器,万万不得轻用,每动用一次,都要耗费巨量灵石,城中灵力储量不多,用一点便少一点。我们还是去监牢里看看胡天宇是否还在,再做定夺。”
万初权听他语气坚决,况且打心里也不信胡天宇逃了出来还会傻傻呆回里边,只得应诺,与四大院众人一起前往监牢。众人来到监牢,牢中护卫连忙来迎。公羊雄道:“胡天宇可在?”
护卫中的首领一怔,不明白将军何以有此一问,照实答道:“大将军,这处监牢是城中最坚固的一座,固若金汤,任由歹人手段通神,也难能逃脱。而且我们几个兄弟尽心尽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守住出口,连只苍蝇都别想逃出去。属下敢以性命担保,那胡天宇绝对还在。”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公羊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质问。万初权厉声道:“不可能!胡天宇绝对不可能还在里边,他会云月阁的隐身战法,能化为空气,就算他逃出来,你也看不到!”
云月阁的隐身战法极其有名,那护卫首领自然也听说过,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全身冷汗涔涔而下,脸色苍白,颤声道:“隐身……隐身战法……属下,属下实在不知,难道……难道那胡天宇真的……逃了?”
想到自己失职的下场,那护卫首领只觉脖子凉嗖嗖的。疏忽职守,这罪名若放在平日还好,顶多仗责,再不继也只是降职便完,但如今是战争时态,事情严重百倍,绝对会军法处置,丢了官职是小,失了小命事大。万初权冷哼一声,喝道:“若那胡天宇真的逃了,本统领定要砍你脑袋。”
那护卫首领全身发抖,脚下一软,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饶。万初权转头向公羊雄道:“将军,此人无能,竟让人逃走还不自知,还洋洋得意,自以为监牢固若金汤,罪犯插翅难飞。胡天宇乃敌国奸细,是一级罪犯,此人失职重大,末将现在便斩了他,以正军法。”
锵!战刀出鞘,刀光澎湃!咔嚓一声,那护卫首领头上铁盔突然一分为二,掉落下来,那口战刀悬于额上一寸,却没有砍将下来。原来公羊雄一只手在万初权出刀之时,已牢牢抓住刀背。那护卫首领见到刀锋落下,以为自己一命呜呼,双眼翻白,昏死过去。公羊雄道:“查清楚再来处置也不迟。”
松开战刀,大步走进了监牢。万初权收刀入鞘,与众人一起走入。监牢甚为宽广,胡天宇被关押的牢房就在过道尽头靠右手边,公羊雄带着众人一步步走近,眼睛都死死盯着监牢尽头,待得走近一些,那处牢房的情况已看了大半,只见空空荡荡,胡天宇的人影已不知所踪。万初权心中冷笑,说道:“将军,胡天宇果然逃……”话还没说完,众人已走得近了,来到了牢房的木栅前,但见一个人影正靠在角落,闭目养神。原来他们远远看去,只能见得那牢房大部份情形,偏生那个角落被墙壁遮挡住,待得走近,才能看清楚胡天宇的所在。公羊雄冷哼一声,看着万初权,隔了片刻,才道:“我对你很失望。”
万初权原本还想辩解几句,但话到口边,便如鲠在喉,极其难受,他知道公羊雄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任他巧舌如簧,也无法辩解得清眼前的事实。“你回去好好想想,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否适合做一位合格的将领!”
公羊雄说罢,便怒气冲冲地出了监牢。万初权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已知道让胡天宇给摆了一道,丢失了公羊雄的信任,又有他处处针对胡天宇的事情在前,胡天宇又是让自己等人亲手擒住,他是否奸细,或许还得两说。如此一来,胡天宇随时有可能被放出去。想到这里,万初权的脸色沉了下来,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生平头一回,生出深刻的搓败感。胡天宇睁来眼睛,看着万初权等人,微微一笑,说道:“诸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万初权冷冷的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出去的,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牢房之中。”
胡天宇站身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着万初权走了过去,在木栅前停下,与万初权四目相对,低声说道:“我如何出去,且不重要。我这里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
“你可以对付我,甚至不择手段。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一个孩子动手。我便跟你说吧,现在,只是开始,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