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才,有人将他比作西凉的木参天。人们都相信,若是他此时年长几岁,足以跟如今的木参天比肩,潜力无穷,几乎被认定为下一位胜己。这样的人物出战,军中登时响起山呼海啸的声潮。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流火义双腿一夹,骑着座下的牛兽向着胡天宇迫近,他速度不快,但每接近胡天宇一寸,后者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他知道,面对此人以他如今的实力,还不可敌。但是他想要试试。唯有知道差距所在,才有机会追上,要有那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才能超越自己,完成升华。流火义来到了胡天宇对面,神情很高傲,斜睨着他,淡淡的道:“殿下让我生擒你,你是束手就擒,还是不自量力地想与我一战。”
“战!”
胡天宇只说出一个字来。流火义眯起成眼,说道:“成全你!”
手中长戈刺了过去,霸气凌然!胡天宇瞳孔骤缩,只觉有一座大山朝自己压来,气势磅礴,几不可以抵挡,他下意识起就有种被折服的感觉,一咬舌尖,神智一清,回枪招架。叮!长戈刺到枪杆中端,发出一声碰撞,紧接着一丝火苗从长戈尖上透出,长枪瓦解,那丝火苗笔直往前。胡天宇神情一凛,猛然后退。的嗒!流火义座下牛兽往前一踏,带得他冲了过去,长戈随意刺出,胡天宇脚下乌光闪动,横移开去,长戈堪堪从旁划过。胡天宇退出极远,与对方拉开距离,只觉手臂刺痛,一瞥眼间,只见手臂上被撕出一道大口,鲜血在汩汩外冒。“竟连横行天下也躲不过!”
胡天宇心中一凛,看着流火义,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一战,以胡天宇完败结束,最终伤痕累累,撤回城中,流火义直追到星月城下,头昂得很高看着城墙上的胡天宇,而后转过牛头如得胜将军策骑回营。胡天宇盘膝坐在城头,恢复伤势。他皱起眉头,在思索着这一战,这是一次宝贵的经验,自从离开家族以来,他便很少有过失败,如今完败,还是头一次。不过流火义比他年长几年,而且双方境界有天壤云泥之别,能够完整地逃回来,已是他的极限。接下来的日子,胡天宇只做两件事情。一是战斗。二是养伤。他每天都出城,与流火义一战。虽然他每次都输,但差距在明显地缩短着,从一开始的完败,到后来的能够招架,甚至过上数十招还没落败。转眼间,距离九星十月大阵开启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五天。这些天里,星月城中战报如雪片飞至,无一例外便是北武城的战况,又无一例其事全与木参天有关。“二月五日,木参天借北武城大阵,截沧牧于城下,沧牧国等三位胜己难以前进半步。”
“二月七日,木参天出城,斩敌十万,沧牧胜己强者出阵。激战。木参天负伤退入城中!”
“二月八日,木参天邀战沧牧胜己,战于野外,战百回合而不败。”
“二月十日,木参天再出城邀战。沧牧迎战,激战正酣,沧牧国主偷袭而不成。木参天全身而退。”
……一条条有关木参天的惊人战绩传回城中,登时引起一片热潮,人人都在猜测,木参天是否成为了胜己,如若不然,何以敢只身出城与沧牧胜己一战?这太惊人了,若是木参天并未进入胜己而能敌胜己,这无疑更加令人恐惧。而且战报上说,沧牧国主曾出手偷袭,两位胜己合力,竟也没能将木参天留下,这更是使得星月城的人振奋不已,似看到了一丝曙光。如果北方战事可以解决,那么星月城的危局可解了。这半月以来,也有人注意到了城外的战斗,都看到了胡天宇恐怖的实力,难免的有人拿他来跟木参天作比较。若是最开始几天,他们还觉得胡天宇略略可以跟木参天比一下。只是接下的时间里,胡天宇碰上了流火义,未偿一胜,每次都只能逃回城中。至此,再无人将两者相提并论。即使有也是嘲讽居多,其中又以四大院的人尤其起劲。四大院的人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见到胡天宇,都绕着走,不敢相见,害怕不已,如今隶着了机会,都是狠狠发泄心中的苦闷,极力贬低着胡天宇,将他与木参天放到一起相提并论,再添盐加醋,说得胡天宇一文不值。胡天宇对此并不清楚,一心一意在与流火义激战。又是一战过后,胡天宇回入城中,养好伤势,一边修炼,如今他的意识已经趋近饱满,差一丝便可以突破,臻至八阶意识,只不过冥冥之中种有一层阻碍,他去天向机请教。天机道:“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靠自己去领悟。”
胡天宇似懂非懂,其实压根就不懂,见到天色大亮,又冲出城去,来到西凉军阵之前,长枪撞入地里,等着对面的人出来一战。“又来了。”
西凉军营之中,西凉太子不胜其烦皱起了眉头。胡天宇天天没事干,每日都来找他们麻烦,偏生这小子实力不俗,而且逃跑功夫一流,想要围堵下来都不行,流火义实力虽高,却也没能将人拦下,更何况还有那九星十月大阵的守护在,就连自己父皇都伤不了对方,那家伙就像是一只缠人的苍蝇,杀不死捉不下。此刻见到那身影又出现了,他皱起了眉头,挥了挥手,将一名亲兵小跑过来,不耐烦道:“去请流火将军来。”
那亲兵去了复返,恭敬说道:“殿下,流火将军正在闭关,暂时无法出阵。”
西凉太子点了点头,挥退了亲兵,向着西凉的那些将军道:“不知哪位将军出去斩了那个胡天宇?”
那些将军面面相觑,都没人敢出来迎战。他们大多都是化神境界,而胡天宇斩了几位化神,他们亲眼目睹,自然不想白白送了性命。西凉太子听他们在窃窃私语,却又不见有人站出来迎战,不满道:“我西凉人才挤挤,却无一人敢出来应战,我西凉的威望,今日便要折在这一个毛头小子手上了吗?”
听得他言语一激,便有一名大将走出,大声道:“末将愿往!”
“好!”
西凉太子大喜,连忙高举酒杯,敬了那大将军一杯,笑道:“有马将军在,那小子定逃不了。”
马将军出阵,不出数合,毙于胡天宇枪下。西凉太子脸色阴沉,眼光看向那些将军,见到那些人眼瞧他处,并不敢与他对视,当下心头一阵气恼,负气道:“谁敢去战?”
便在此时,一个虬髯大汗从那些将军之中站了起来,大步来到西凉太子跟前,抱拳道:“末将愿往。”
西凉太子道:“云将军可有把握?”
云姓将军自信满满,说道:“近日观流火将军一战,末将偶有所得,不幸破得图锁,踏入了合体境界。”
西凉太子大喜,说道:“愿将军取敌首级而回。”
云姓将军应命而去,一照面,全身灵气汹涌如潮,汇于双臂,立时便见他双手变成两只巨大的熊掌,灰白色的毛发,如根根钢钉。他一出手,便一掌拍落。胡天宇持枪格挡,锵的一声,长枪直接被压弯,而后断成两截,胡天宇被一掌击飞。那股力量无穷无尽,胡天宇暗暗心惊,却见那云姓将军已冲上前来,挥掌猛拍,力量起码有数百万斤重,一掌拍落,一座小山都得崩飞。这是一种熊类蛮兽的能力,那是纯粹的肉身力量,每一掌都能开山裂石,诚然胡天宇的肉身力量也异常强大,只是他修为低下,基础实力就无法与那云姓将军比。胡天宇毫无还手之力,被一掌拍飞。胡天宇口中咳血,双脚插入地里,犁出两道极深的沟壑,才止住身形。他双手结印,筑建一架诸葛破灵连弩,以本命线纹控制着它在自己背后悬浮,而后他向着云姓将军冲去,双手之间,一股流沙喷出,撞至云姓将军身上,造不成半点伤害,便是那沙子似有生命,附在了其身上,将他人包裹。这正是如意沙流。云姓将军猛地一吼,声震如雷,双臂一张,无数沙子四散纷飞,然后迈着大步冲了过来。哗啦!地下一道沙子冲起,不停地阻隔着云姓将军前进。但那云姓将军威猛异常,那些沙子只能阻隔极其短暂的时间。但是,对于胡天宇来说足够了,而且熊类蛮兽,本就以笨重著称,胡天宇不停后退,一边以沙子阻挡。嗖!巨弩喷出一道黑箭,射到云姓将军身上,那将军冷笑一声,说道:“这什么破箭,还想破我护身战法?不自量力!”
跟着巨弩第二箭射出,第三箭射出,那将军根本就不设防,任由那黑箭射在身上,只觉得不痛不痒,这些黑箭的威力虽然很强,只不过想要穿透九阶护身战法,根本难以做到。但是这并非是普通的箭矢,云姓将军甚至在护身战法瓦解之后,才猛然惊醒,想起了一则传闻,传说西域某个门派有种能瓦解护身战法的巨弩。只是迟了,胡天宇根本不容他有所反应,直接打出黄金之手,将那云姓将军攥住,狠狠一捏,爆开一团血雾。这一战胡天宇看似很轻松,其实不然,他只是占了个大便宜而已,云姓将军根本就不知道那巨弩能够破除护身战法,否则他也就不会那么大意了,之后胡天宇若想要胜过对方,很难,起码不会比之前击杀赵弩容易多少。“找死!”
正在此时,一声暴喝响起,流火云骑着牛兽,冲到胡天宇近前,一戈刺来。胡天宇一拳击出,与那战戈碰撞,身子斜斜向后倒飞,拳头之上出现一个血洞,但绿芒一闪,伤势恢复过来。流火云脸色阴沉,喝道:“你竟敢杀我西凉合体境强者,今日,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