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深处突现一辆黑色的马车,说是黑色,也就车轴处依稀看见些颜色,车身已被白雪覆盖。林为霜掀开马车窗帘一角,寒风席卷,打了个寒噤急忙放下:“雪越发密集了,今日怕是出不了雪原了,但愿不会雪崩!”
“无防”低沉嗓音倾泻而出!马车内,一人斜卧车榻,一袭墨色长袍配同色足靴,听声辩人,便可知此人容貌非常!旬谙放下手中医典:“何故?”
车夫回禀:“回公子,无碍,路边有一具女尸,绕过便好。”
林为霜心生好奇:“茫茫雪海,惊现女尸,实在有趣,我来瞧瞧!”
说罢,掀开车帘一跃而下,走近一看,眼神中飞速闪过一丝深色,探了探鼻息:“这人分明没了呼吸,为何身体竟如活人一般?”
旬谙不甚关心:“大概没死透。”
林为霜疑惑:“不应该啊,公子,您来瞧瞧,一剑穿心,这实在不正常,要不,我们带回去琢磨琢磨?”
旬谙:“随你。”
林为霜闻言一喜,转身朝着两名轻骑示意,尽管二人已经习惯每回原形林大神医必定带回那些伤残的野物,但是此次带尸体,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其中一人反驳:“林神医,这小姑娘本就不幸,不如把她就地安葬,让她入土为安才是正道,何必扰人亡魂?”
“你看这荒天雪地,怎么可能入土为安?你不记得此处名为何处了?‘落虎滩’,山中之王来此也不见得能活着出去,只怕到时候坟头的土还没踩踏实,就成了野兽的盘中餐,就是要让她入土为安也不是在此处啊。更何况,你觉得公子会和尸体共乘一辆马车?虽说是一具漂亮的女尸。”
“这……那好吧。”
随即一脚就将宋致踢上了马背!宋致的意识似乎是被颠簸醒来的。她记得正要看清那女子的真实样貌,就被一袭红光卷走,接着浑身似被火烧一般,血液沸腾,疼痛难忍,疼痛退却后,被一朵巨型菩提花包裹,彻底陷入了沉睡,哪里知道睡得正酣,就感受到一阵颠簸,眼睛睁不开,意识慢慢清醒,她这是被人捡走了?虽然颠簸得难受,但总比死了强,阿爹临死前的那一幕清晰浮现。那日,阿爹让她去书房谈心,告诉她及笄礼已过,就出去走走吧,咱们家的女郎不兴只有相夫教子一条路,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阿爹的语气很是慎重,说到此处,阿爹谨慎的走到门窗处,确定无人偷听才突然压低声音“女儿,走了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一直走,不要回头,若是……若是……将来你能找到你生身父母,那便最好了,还有你哥哥虽有些血性,但是魄力不足,容易受人蛊惑,如若有那么一天,你能拉他一把,爹爹我…”宋致听到此处,压下心中的惊诧与疑惑,阿爹怎么突然提起自己的身世:“阿爹,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并非您和母亲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提起,但是您永远是我爹,只要您说的,我会去做,我明早就出发,兄长今天也该到了,我想一家人用餐晚饭再走。”
阿爹连连点头:“你是个聪慧孩子,我早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阿爹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宋致心中惴惴不安,总是预感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阿爹今日的反应很不对劲。她浑浑噩噩地推开门准备离去,哪知开门的瞬间,一把匕首擦脸呼啸而过,直直朝着阿爹心口而去,只听一声痛呼:“致儿,快走,走啊!”
当时自己天旋地转,手足无措,双手捂住匕首所在的地方,满手鲜血,口中喃喃道:“不行,捂不住,怎么都捂不住,我去找大夫,阿爹,我……”阿爹拼着最后一口气,一把拉住她的双手:“没用的,别忙了,快走,你走了,你哥,你娘才能活,你走啊……咳……”匕首直取命门,阿爹顷刻毙命。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狠了狠心,咬牙跪下叩头,起身离去……那把匕首,是阿爹爹送给她的及笄礼礼物啊!阿爹记得自己所有的喜好,这把匕首是阿爹花重金请名匠打造,怎么能不让刘允怀疑自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