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戎看着脸挤得像肉团般难看的欧勇,微怔。刚才她从脑子里面整理出来的信息,是万鬼朝拜,但是,似乎跟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欧勇是人过来了,但是魂魄被扔在了外面。还有那些村民,他们的尸体都被埋在这里,但是他们的魂魄却不敢靠近这里。欧勇看着顾戎瞬息万变的表情,这小姐姐便秘了?“空彻大师啊,高人都喜欢用这么隐喻的方法吗?就不能直接说明吗?”
万鬼朝拜,但是来的都是尸体。卢凡霖他们五个,魂魄却不见了,留下了五个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戎总觉得她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脑子里面乱得跟一团麻花似的。而且,那些村民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们的魂魄为什么会被人封口?卢凡霖他们几个也是临时起意来这里的,并不是受鬼蛊惑,所以,他们的身体还躺在原地。但是他们的魂魄去了哪里?这时,顾戎感觉到安魂珠滚烫,那颗黑色的点点一直都在里面不断的跳动。她抬手,轻轻一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下子就滚落到了地上。她面如土色,焦急的看着顾戎,两只手不断的比划着什么。她的动作跟刚才那个小鬼如出一辙,顾戎完全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老人不时的转头看向暗处,她见顾戎始终没看明白,急了。只见她一阵抓耳挠腮,终于,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上长长的指甲,笑了。她伸手两只手,反转,朝着自己的嘴巴挖去。顾戎表情骇然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她赶紧上前去阻止,老人看着她,摇了摇头,眼里全都是哀求。她更加用力的去掰。村民的嘴就像是被人用针线缝合了的一样,现在是硬生生的把早就已经长拢了的两张嘴皮硬生生的撕开。她是鬼,本来应该是不知道疼的。可是他们的嘴是被鬼缝上的,怎么可能会不疼?她的嘴终于撕开了,一堆烂肉之下,只剩白森森的牙。她用力的捂着嘴,疼得跪倒在地上,但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欧勇见顾戎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盯着地上的某处,他疑惑的看了看,没有什么啊,除了刚才他趴出来的一个人形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果然,人长得帅了,连趴出来的坑都那么迷人。老人缓过劲来,跪在顾戎面前:“大……大师……”已经太多年没有说过话,甚至没有发过声了,看得出来她很不习惯。语调有些怪,声音也是沙沙的。“救……救我家小……小敏,如……果……她,她有什么事,我……幺女就活不下去了。”
“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才是整件事情的源头。“我不知道啊!”
欧勇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戎。顾戎转头白了他一眼:“你住口!”
欧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脸激动的看着顾戎:“小姐姐,这里有鬼是不是?你能看到鬼对吗?”
老人抬头,眼珠子一下子就全白了。欧勇顿时发不出来声音,他用手去掰自己的嘴,感觉两张嘴皮都被强力胶给粘上了。顾戎笑了笑,这老人被人封了十几年的唇,现在也用这样的方法去对付不如她的人了。老人眼睛已经恢复如常,在面对顾戎的时候,很是恭敬。“你先起来吧。”
老人点点头:“大师,他只是暂时不能说话而已,我怕,他的声音太大,会吵到……那个人。”
李桂莲脸上全都是血,是哭的。十五年前。几个十来岁的小娃儿到山脚下的河里面游泳,因为他们的村子刚好被一条河围住,所以,整个嵬村的人基本水性都不错。去山上要经过一座桥。李桂莲就住在山腰上,因为上了年纪,腿脚不是太方便,所以没什么事她就很少下山。但是村里的女人经常会到她家去找她聊天,因为她很喜欢种些向日葵,熟了之后就自己炒了来,等有人来的时候就抓些出来。她还在后面的山上开了一块地出来,专门种水果。自从老伴死了,女儿出嫁,她就一个人在这里打理着这些田,倒也过得安逸。那天她和几个女人正在聊天,她们当时还问到了她女儿的现状。说起自家闺女,李桂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好,早早的就离嵬村去了大城市。后来又嫁了一个好老公,工作也不错,关键是,外孙女小敏也懂事听话。刚说了没多久,她们就听到河里面传来闹声。低头看了一眼,几个小娃正在往岸上跑,没过多久,村支书就被他们拉到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女人见里面还有自己的儿子,着急忙慌的就往山下走。李桂莲也担心出了什么事,赶紧跟着下了山。后来他们才知道,几个小娃儿在潜水的时候,发现河底下有一个洞,洞上面还贴着一张奇奇怪怪的画,觉得好奇,就给扯下来了。村支书接过小娃娃递过去的‘画’,当时吓得脸色就变了。因为嵬村比较封闭落后,唯一有些见识的就只有村支书。村支书也兼村长,只不过,大家都习惯叫他支书。“这是符啊。”
虽然封闭,可阻挡不了封建迷信,他们对于封建方面的知识倒是不少。一听说是符,所有人都慌了。村支书召集几个人回去开会,撕符的几个小娃儿被大人脱光了裤子揍。李桂莲劝了一下打小娃娃的大人,又担心那边的事情,跟另外几个人就往村支部走去。“我们在这里建村,从前几辈到现在,少说也有两百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怪事。可是现在看到这道符,我这心慌啊。”
村支书眼睛都急红了:“怪不得我们村的人都活不长,要不就是恶病缠身,原来是河底下有东西在作祟。这东西应该是被高人封住了,封住了都能影响我们几代人。现在这符被撕下来,我们可能……活不了了。”
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村支书说的话就是真理。一时之间,哭声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