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面巨浪腾空,就像是一排海浪,瞬间涌起。 鹿群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水浪吞没。 这也得益于李卫国前些日子吸收了三块玉石,能调动的水量更为巨大,这才将鹿群一扫而光。 等到水浪消散,这些梅花鹿才发现,自己已经进了水里,立刻便开始挣扎。 不过它们修长的四蹄,平时在陆地上可以奔跑如飞,但是到了水里,却很容易就插进淤泥之中。 李卫国嘴里大叫:“大拿叔,鹿群下水啦,你们快点过来!”
一边喊,他一边操纵着一个水龙卷,把一头身高马大的公鹿,重新卷回水里。 这家伙仗着力气大,已经快要跳到岸上了,当然不能叫它跑掉。 一个个水龙卷,不断地将一只只梅花鹿送到深水区,到了最后,水面上只剩下一个个露出水面的鹿脖子和鹿头。 一共二三十头梅花鹿,全军覆没。 不远处手电筒的光束晃动,王大拿等人急匆匆跑过来。 别看王大拿腿儿短,却冲在最前面。 他手里的手电筒往水里一朝,也惊呼一声:“这么多!”
说话间,他就持枪在手,瞄准一头长角的大公鹿。 “大拿叔,别开枪,咱们是要抓活的!”
李卫国一瞧王大拿职业病犯了,连忙出言提醒。 王大拿这才把枪往地上一扔,然后赵广定他们也跑上来,赵广定一瞧这架势,嘴里立刻吵吵把火的:“绳子,赶紧拿绳子抓鹿!”
这水泡子里面,深深浅浅的不同地方,露出二三十只鹿头,景象还是非常壮观的。 几个知青也瞧得一愣,然后高大林使劲拍了几下巴掌:“我就说嘛,国子就是运气好,跟着他肯定没问题!”
“你说这话俺不反对。”
赵广定跟李卫国可没少借光,深以为然,他拿着绳子刚要下水,被李卫国给拦住。 水下凉着呢,而且鹿群性子野,先叫它们在淤泥里挣扎一会,磨磨锐气。 李卫国先把距离岸边最近的小鹿都抱起来,送到岸上。 这些小鹿也就两三个月,跟羊羔子似的,一个个都瞪着大眼睛,估计都吓傻了。 李卫国抱着小鹿的时候,能感觉到它们嘭嘭嘭的心跳,十分急促,于是用手摸摸:“没事没事,以后你们就找到铁饭碗了。”
“铁饭碗估计够呛,木头槽子还差不多。”
赵广定接过小鹿,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先给它的脖子套上绳子。 王大拿则猫着腰,用细绳把蹄子给绊上,这样就没法迈大步跑了,只能走小碎步。 一共九只小鹿,全都哆哆嗦嗦地在岸上站着,瞧得王大拿也直吧唧嘴:“今个这一晚上抓到的梅花鹿,比俺十年打的都多!”
说完他望望水里的李卫国:“俺就不明白了,这鹿群咋自个都下水了呢?”
李卫国也摊摊手:“我也不明白,大拿叔,你也下来吧,那些大公鹿,我一个人可整不了。”
赵广定上前,用屁股把王大拿拱到一边:“还是俺下去吧,就大拿这样的,下去就没脖,啥忙也帮不上。”
王大拿张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实在无话可说。 赵广定脱得就剩个大裤衩子,然后跳进水里,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妈呀,真凉啊!”
“你火力不是壮吗?”
王大拿终于逮住反击的机会。 “别说便宜话,把酒瓶子给俺扔过来,先喝两口。”
赵广定抱着膀子直哆嗦。 喝了两口烧酒之后,他这才跟着李卫国往水深的地方蹚去。 噗叽,噗叽,脚丫子踩着水底的稀泥,走得相当费劲。 赵广定好不容易靠近一头大公鹿,这家伙脑袋一甩,七岔八岔的鹿角四处乱顶,差点豁赵广定脸上。 “还不老实,信不信宰了你吃肉!”
赵广定瞅准机会,把绳子搭到鹿脖子上,然后拴了个链马扣儿,这是一种活结,拴牛拴马最好用,牲口挣不开,不会勒死结,而人则扯着绳头,一拽就开。 “走你!”
赵广定在前面使劲拽。 李卫国可心疼坏了:“广定叔,轻点拉,蹄子都在泥里陷着呢!”
他一边吆喝,一边从侧面抱住梅花鹿,使劲往出拔。 这只大公鹿还不领情,脑袋一歪,鹿角顶在李卫国胳膊上,生疼生疼的。 李卫国使劲拍拍公鹿的屁股:“应该叫你在泥里陷一宿。”
这时候,赵广定使劲在前面拽绳子,试图把鹿头给拽过来,结果大公鹿晃着脑袋使劲挣扎,力气极大,反倒把赵广定的上身给拽过来。 可俩腿还在泥里陷着呢,赵广定啪叽一下,趴在水面。 这下把李卫国都吓了一跳,赶紧把梅花鹿扔下,过去把赵广定从水里拽出来。 噗,赵广定先喷了一口水,然后抡起手里的绳子头儿,就向那头大公鹿抽过去:“老子抽不死你!”
“广定,把绳子拴鹿的前腿上,短点拴着,叫它抬不起头儿!”
王大拿在岸上嚷嚷,在农村,对付那些脾气比较倔的牲口,比如喜欢顶人的老牛,通常都用这招。 这法子不错,李卫国当然执行,不过绳子的一头要拴住鹿角,另一头系在蹄子上,这样最保险。 拴完之后,梅花鹿果然老实多了,赵广定嘴里还不忿呢:“再不老实,信不信给你戴上鼻橛子!”
鼻橛子就是当地对牛鼻环的叫法,牛鼻子神经丰富,脾气再烈的牛,被人牵着牛鼻环,也得乖乖跟着走。 几人好不容易把这头大公鹿给弄到上边,主要是现在人多,李卫国也不敢瞎用自己的特殊能力。 赵广定弄上来几头鹿之后,就冻得受不了,跑到岸上,裹着大衣直哆嗦。 郑先农要下到水里帮忙,李卫国瞧着他那小体格也够呛。 而且李卫国现在也弄得熟练了,一个人就行。 一直忙活到快天亮了,他才把大大小小的梅花鹿弄到岸上,连大带小,一共是二十八只。 小鹿九只,母鹿九只,剩下十只都是大公鹿,收获喜人。 就是母鹿一胎基本下一只崽,繁殖起来比较慢,要是跟野猪似的,那种群扩大起来就容易了。 “都牵到水库那边,先在林子里拴些日子。”
李卫国决定把鹿场放到那边,至于后续的安排,他还得跟王大拿赵广定商量商量。 最好是叫这两位入股,到时候叫赵广定放鹿,至于大拿叔,以后还指望着多抓点山驴子和梅花鹿啥的呢。 赵广定去牵鹿,那头大公鹿一点也不配合,低着脑袋,往后使劲。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是吧,就你最肥,杀了吃肉,也好杀鸡给猴看!”
赵广定也急了,使劲在前面拽。 不过大公鹿的力气不小,他还真拽不动。 李卫国一瞧这也不是办法,干脆回去把四轮子开了来,到这边一瞧,好家伙,王大拿已经把梅花鹿的眼睛都给蒙上了。 对付野牲口,还得是老炮手有经验。 赵广定先把一只小鹿抱到车斗里,嘴里还说呢:“一家一家地运,一公一母,再加上一只小崽儿。”
最后他数了数,还剩下一头公鹿,赵广定就在刚才那只公鹿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原来你小子才是拉帮套的!”
捕获鹿群的消息迅速在村里传开,不少村民都在吃完早饭之后,到这边瞧热闹。 村民们守着大山,当然都见过梅花鹿,但是见到这么多的梅花鹿,还真是第一次。 “哥,这小鹿真可爱。”
李小梅也跟着小伙伴来了,看到萌萌哒的小鹿,顿时眉开眼笑。 李卫国拿着个刷子,正挨个给梅花鹿刷呢,在淤泥里边折腾半宿,梅花鹿身上的梅花斑点都瞧不清楚了。 李小梅也拿起旁边的抹布,给小鹿擦毛,这些小家伙,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别碰那些大公鹿。”
李卫国叮嘱一句,大公鹿脾气不好,容易尥蹶子。 梅花鹿都拴在水库边的小树林,陆陆续续的,有村民过来,赵广定也没回家,笑嘻嘻地跟大伙吹牛皮:“都是俺们昨天晚上抓的,瞧见那头大公鹿没有,还想跑,俺嗖嗖嗖就追上去,搂住脖子,直接来个抱摔,立马老老实实。”
人群里边传来一声嚷嚷:“这么多鹿,赶紧宰了,大伙分肉。”
赵广定眨巴眨巴眼睛:“这鹿是国子领着俺们抓的,是俺们的!”
赵大虎走到他跟前,推了赵广定一把:“啥是你们的,你们看青的时候抓的,那就是生产队的嘛。”
人群里边也有贪小便宜的,跟着起哄:“对,就是公家的,大伙分了吃肉。”
李卫国一听,把手里的刷子往地上一扔:“赵大虎,生产队的牛马还是公家的呢,你咋不说宰了吃肉?”
他并没有针对别人,只是凶巴巴地盯着赵大虎:“这梅花鹿是我们几个人费劲巴力抓到的,跟你有啥关系?占便宜占惯了是吧!”
刚才跟着起哄的,立刻不吭声,赵大虎被李卫国一瞪,也觉得心里发毛,不由往后退去,嘴里还嘟囔着:“乡里乡亲的,分点肉还不行咋的,以前王大拿上山打猎,谁碰见都能跟着分点。”
王大拿听到拿他说事,也站出来:“这群鹿就是国子的,别人谁也不能打歪心思,而且国子准备养鹿,也不杀了吃肉,大伙就别惦心了。”
养鹿? 村民听着都觉得挺新鲜,不过也有脑瓜比较活泛的。 谢老抠站出来:“国子,你养鹿是想年年割鹿茸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