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音有些意外地看裴珩,裴珩连忙移开偷看她的视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心疼人?】想了想,苏启音计上心头。一脚踹开软垫,席地而坐,修长白皙的脖颈挺得倍直。【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好歹?】【生气吧!快骂我快骂我!】苏启音挑衅似的对上他的审视,裴珩却淡淡地挪开视线,看向窗外。苏启音:?【这都能忍?狗王爷被掉包了?】【嘴角上火,也不是完全不能说话啊,哑巴了?】半个时辰后,苏启音终于明白裴珩为什么不跟她计较了。马车跑上山路,左右轮子颠得似要飞起来。苏启音的屁股要摔成八瓣。狼狈得捡回坐垫,塞到屁股下面,苏启音低着头不吭声。真丢人,但是屁股要紧……裴珩眉毛微挑,眼神里满是嘲讽。还以为她多大能耐,多大骨气,还不是屈服于屁股疼!不识好人心!“苏启音。”
裴珩心情舒畅,声音也透着些许轻快。苏启音哀怨地抬眼。“本王与你师父师母素来不睦,你觉得他们见了本王会是什么态度?”
裴珩问道。他有些疑虑。此行除了赌苏启音会不会转变想法外,最重要的是让易老信任他掌控朝政大事。老将军刚正忠直,若能站在他这边,那就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他得拿出态度来。但他不知二老脾性,担心弄巧成拙。苏启音闻言,温顺地笑道:“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师父师母得您庇佑才能出狱,自然是感恩戴德。”
【明知故问。】【还能什么态度,不拿大棒子给你打出去都是客气!】【除非你跪地认错,或者让师父揍几个时辰,照他老人家的脾气,才勉强能允许你靠边。】裴珩:……好大的代价……但二老被冤下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生多大的气都不过分。就算要打他,他也得忍。易老性子固执,若不如此,怕真打动不了他老人家。裴珩阖上眸子,暗暗吸了口气。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到了刑部天牢。因为二老是因私自调兵的重罪入狱,所以关在偏远的天牢,而非城内的普通牢狱。初秋天气渐凉,山间凉风阵阵,一下车苏启音便打了个哆嗦,双手环住自己。裴珩眸光了无痕迹地扫过她。范无救到门口和侍卫们交代几句,便回到二人面前,将腰牌交还给裴珩。“王爷,闲人已清走,一切妥当。”
裴珩点点头,转身看向苏启音。“天冷,你回马车等着,本王去接二老出狱。”
说完,便迈开大长腿,消失在天牢门内。“王妃快回马车吧,别着凉让王爷担心。”
范无救欣喜万分。王爷都开始担心王妃身体了!王妃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他由心替苏启音高兴,但苏启音却不这么想。为什么不让她去?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不会趁机泄愤,对师父师母动手吧?苏启音惊了一身冷汗,立刻推开范无救追了进去。天牢内,裴珩踱步在阴暗的甬道,心里却不断盘算。一会儿见到二老,是先跪呢还是先赔罪呢?要是挨打他是躲还是不躲?罢了,只要二老消气,他受着就是。反正没人看见,不怕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