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裴珩带着谢必安回府,说有东西忘了拿,然而谢必安多次表明什么东西他回府取就行,都被裴珩冷冷拒绝。人走后,偏殿归于平静,苏启音正准备补觉,范无救忽然传话说师母找她。苏启音一惊,连忙吞了哈欠,强撑着眼皮,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出去迎接师母。师母进门见着她,眼神恍然一亮,然后开始大肆打量她,笑到眼纹尽显。“好哇,知道我们音儿漂亮,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漂亮,等宴席上,定要让那些多嘴多舌的言官内眷们闭嘴!”
师母高兴地连拍她的手。“只是这衣裳有凤,怕是不合规矩吧?”
师母担忧地看着衣裳。“师母,这是太后赐的,王爷方才也来看过,没说什么。”
苏启音宽慰道。师母闻言眉心却蹙得更紧。“丫头,皇帝和王爷关系日渐紧张,你可不要被卷进去做他们博弈的垫脚石啊!”
苏启音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她当然明白太后赐她凤衣的意图,无非就是告诉满宫里,皇帝皇后再大也大不过她这位尊贵的太后,也大不过她亲儿子摄政王,连带着她这位儿媳也要高皇后一头。虽是强行拽她和皇帝皇后对立,但这些日子来,无论是裴珩还是太后都会挡在她前面收拾那些指责她的人,对她很是维护。没什么不好,反正原文里皇帝皇后是反派,为了剧情任务,也不能让他们舒心。苏启音安抚好师母,师母才想起来的目的,从下人手里拿过一长条状的木盒,塞到她手里。打开,是一条银灰色的腰带,绣纹简约大气,针脚精细紧密,俨然是费了心思。然则是男款,不是给她的。“这是师母亲手做的,你拿去送给王爷,算是生辰礼。”
师母笑呵呵地说。苏启音讶然,再次审视这条腰带。一针一线错落有致,师母一大把年纪做针线活,得受多少累!“师母!买一条就是嘛,再不然雇人做也好,您何必亲自动手呢!”
苏启音有些心疼。师母却认真地摇头,拉着她坐下,瞧着四下无人才缓缓道:“这次中秋节礼下来了,咱们府上拿的是一品公府的份例,额外还添置了不少,准是王爷的心思。”
“师母知道从前你受了委屈,但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不能总和从前过不去呀!王爷与你如今虽谈不上恩爱,但和睦是有的,好孩子,各退一步对你们二人都好!”
“王爷长在皇家,和先皇感情多尊君臣之礼,和太后更是谈不上母子情……这么多年也没说哪个长辈护他,我们两个老的虽算不上他正经长辈,但被他唤一句师父师母,孩子过生辰表示一下是应该的。”
师母将盒子盖起来,往苏启音怀里推。“有的是人给他送礼庆生,不缺您一个,何必这么上心呢?”
苏启音不情不愿地抱着盒子,替师母鸣不平。“傻丫头,外人和家人怎么一样?哪有人过生辰不盼着被家人惦记?王爷身居高位不好表现罢了,你且送去,他心里自有计较。”
“听话!”
师母柔声劝道,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师母走后,苏启音再没了困意,抱着木盒直到裴珩回来。他进门时,身后还跟着一串大臣,七嘴八舌地禀报事务,透过窗子,她清晰地看到裴珩淡漠的视线里有一丝烦闷。过生辰还被琐事缠身,确实有点惨。裴珩大步流星地踏进偏殿,大臣们被两侍卫拦在殿外。门一关,他如释重负。再抬眸,苏启音抱着木盒从一侧走出,神色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