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凤殿,皇后给刚进殿不久的皇帝端来一杯热茶。“芸芸,你可觉得摄政王妃变了?”
裴琢握着茶杯却没喝,忧心忡忡地看向秦芸芸。“苏启音?陛下可是说她的脾气?近来是变得嚣张不少,一举一动都与从前不同,想必是有摄政王在背后撑腰,原形毕露了吧!”
秦芸芸越说越来气,坐到旁边没好气地念叨。“朕说的不是这个,是旁人对她的态度。”
裴琢双眉紧蹙,在眉心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朕方从慈康宫出来,问及摄政王妃,母后竟多一句不肯与朕说,还训斥朕不要多管闲事,明摆着偏袒她。”
“就连朝中几位重臣,对她也愈加维护,太师许令秀更是当朝为摄政王妃说话,从前可不会这般……你爹可有消息?”
秦芸芸的爹,左相秦启明,本一直居于右相苏泊渊之下,常年混迹官场,善于和稀泥,所以同各位官僚相处都还不错。裴琢也一直靠秦启明打探朝中消息,绕过摄政王了解朝中细微之事。秦芸芸苦恼地摇头,“那些老臣一向自视清高,很少搅进官场事,再加上碍于臣妾皇后的身份,他们也有意避开我爹。”
“不过臣妾有一法,或许可助陛下掌握朝局。”
秦芸芸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道。裴琢感兴趣地凑上来,“什么?”
“苏泊渊受罚,右相之职空缺,臣妾的父亲是最适合接右相之职的人,陛下何不借此机会将右相的重权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秦芸芸压低声音道。裴琢眼神也跟着亮起,细细琢磨起来。“可若裴珩他不准……”“陛下,我父亲接任右相之职名正言顺,就算他不肯,也得估计悠悠众口,况且上任右相不就是他的岳丈,结果闹出这么大的事,难道他还好意思指派自己人接任吗?”
“摄政王性子孤傲,一向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为憎恶你我就会阻止一个合适的人上位。”
秦芸芸信誓旦旦道。裴琢缓缓点头,眉头却还未舒展。“但是朕还是觉得不能轻易放过摄政王妃,燕王一事,裴珩与母后已到断绝关系的地步,被她一搅和,竟不了了之。”
“朕担心有她在,会搅了朕更多好事!”
秦芸芸闻言,眼里有一簇火苗不停攒动,“陛下的意思,可是要对她下手了吗?”
裴琢重重点头,自信地挑了挑眉梢,“一介女流,背后又失了苏府做靠山,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裴琢走后,珍儿禀报季婉儿求见。正沉浸在苏启音马上就要死了的快乐中的皇后娘娘顿时扫兴。“她最近怎么总来?来了也就说些废话,不见!”
以往季婉儿仗着与太后的亲戚关系,就在宫中以公主自居,对她也谈不上尊敬,现在太后与摄政王关系缓解,她们各自代表两个阵营,实在无须再见。然而珍儿却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顿时蹙眉,半信半疑地看着珍儿。“宣她进来。”
摄政王府,傍晚夕阳西下,天边染了霞红一片,裴姝拎着食盒,脚步沉重地停在主院门外。谢必安照例去通传,不多时裴姝便被请进去。进门,裴姝便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嫂嫂不在?”
裴姝大失所望。“有什么事?无事便滚回宫里去。”
裴珩冷冷地声音从内室传来,裴姝被吓得一激灵,走进内室却发现自家兄长守着香炉,斜靠在软榻上看话本。裴姝眼珠子差点掉地。“你不是嫌话本低俗无趣,自己不看也不让我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