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支开老板，回到苏启音面前，主仆二人说着悄悄话。柳子义试探地靠近，先是仔细观察和光的模样，而后打量起被她唤作小姐的女子。他愣了一愣。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人，肤若凝脂，姿容绝世这等词汇难以形容她的美，尤其那双清澈含情的眼睛仿佛尘封多年的古籍，蕴藏着无数秘密，勾引着人不自觉地看进去。这双眼忽然看向他。柳子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敢问姑娘可是那日燕回楼赠我十两银子的恩人？”

和光转头看他，一阵观察后，恍然道：“你是燕回楼被人欺负的公子？”

柳子义高兴地点头，随后对和光拱手一拜。“这都是我家小姐的意思，我只是照做，公子还是谢小姐吧。”

和光连忙躲开，站到苏启音身后去。苏启音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柳子义。柳子义被她大剌剌地看着，脸色瞬间红透。回过神，柳子义对苏启音郑重一拜。“那日多亏小姐出手相救，小姐侠义之心，此恩柳某铭记于心！”

看着柳子义诚恳的样子，苏启音内心唏嘘。若不是知道他后面做出的混账事，谁又能想到相信如此忠厚的人内心却无比狠辣。也许他现在对自己的感激之心是真的，但日后可说不准。“小事，柳公子的手伤可好了？”

苏启音手指绕着荷包穗，浅笑问道。“托您的福，已然好了。”

柳子义伸出手掌给她看，示意自己没说谎。脸上的笑透着股憨厚傻气。苏启音心中的疑惑更甚。难道他此刻还没生出狠毒之心？“柳公子也来买衣裳？”

苏启音忽然拐了话题。柳子义点头，而后连忙解释，“我是太学的学生，不日后需得出一场席面，不得已才来这样的店里买些体面衣裳，花的都是辛苦攒下的银子，并不是装穷！”

他怕眼前善良的小姐误会他是有钱却欺骗她银子的无赖。苏启音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柳子义又傻站了一阵子，直到掌柜拿来新的布料，他才悄声退下，挑拣自己满意的衣裳。听闻长公主殿下性子活泼跳脱，单纯宣扬，想必喜好也差不多。柳子义停在一件白衣面前。“不知柳公子要出席何种场合？”

苏启音不知何时踱步到他身后，忽然插嘴。柳子义一怔，老实道：“太师府送考宴。”

“哎呦，巧了不是！”

苏启音左手锤右手，“送考宴我也有所耳闻啊，听说是为日后仕途铺路的好机会，更是男女相看的好场所呢！”

苏启音说到此，了然一顿。“公子特来买新衣，想必是为了后者？”

柳子义讪然一笑。“我多少了解些，这次送考宴确实会到不少女客，多是官员女儿或是勋爵千金，听说长公主这次也会出席呢！”

苏启音越说越起劲。柳子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她，“小姐您的消息真灵通，确实如此。”

“这才哪到哪，我知道的多着呢！”

苏启音自信勾唇。“听我的，不要选白衣！”

“为何？”

柳子义疑惑。“你不知道，现在京圈的富家千金们都不喜欢这种一身白衣谪仙如玉的公子哥了，都喜欢摄政王那一挂的，摄政王你可知道？”

柳子义茫然摇头。“就是那位为人冷戾无情，从不知良心为何物，传闻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