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可冷嘲自己几句,为什么一句话不说。苏启音有些动摇自己的判断。她原以为裴珩多少对她有些不同,才会气她不拿他当回事。所以她才问了那三个问题。可看他的反应,好像是她自作多情?当了美女这么多年,自问对男人还是有点理解,她相信自己是合理判断而不是过度自恋。苏启音心烦意乱地原地跺脚。说一句话反驳她也好啊,偏偏一个字也没有,搞得她现在一头雾水!狗男人!裴珩回院后,脱了外衫,指腹摸索着腰带上的铃铛图案,眉头快要锁在一起。他脑中无限回放苏启音的三个问题。还有她离去时眼神中的失望。他到底该给什么答案?裴珩烦闷地将腰带扔在软榻上,随便披件披风便出了门,往书房去。一去便是整整三日。希音阁也安静了三日。苏启音每天就是在院子里逗狗,才几日的功夫,二哈便大了一圈,肥嘟嘟得,跑起来还总摔跤,笑得她直不起腰。和光看着一旁已经凉透了的药汤,满脸担忧。“三天了,王妃药也不肯喝,饭也不愿意多吃,这可怎么是好?”
“不喝就算了吧,我看王妃恢复得差不多了。”
同尘百无聊赖地摘了根狗尾草,学苏启音平时的手法编小兔子玩,可编了半天,毛毛掉光了也没学会。同尘扔了草,看着苏启音的眼神忽有些疑惑。“说来奇怪,王妃不喝药比喝了药还精神,之前总喊着困,一天能睡三四个时辰,现在倒能陪二哈玩一天。”
苏启音正和二哈玩扔球接球的游戏,听到同尘低语,苏启音连二哈推过来的球都没捡。她想了片刻,夺门而出。后厨。掌勺希音阁药膳的厨子战战兢兢地站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给她。纸上药效写得清楚,令人昏沉嗜睡,常用于难眠之人。苏启音微微蹙眉,“王爷吩咐你们的?”
厨子老老实实地点头,“这里面还填了补气凝神的药材,王爷也是为了让王妃多休息,早日康复。”
苏启音将药方还给厨子,转身便走。她又跑去主院,偷偷叫出范无救。“王妃,王爷不在房内。”
范无救脸色讪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王爷躲着王妃,他不是看不出来。但这次王爷连他也躲着,只留了谢必安在书房那边守门,自己则被留在主屋守空气。他有心调和却无能为力。苏启音却摇头,“我来找你的,有件事想问你。”
“我一直喝的药,药方是裴珩向太医院讨的还是太医主动开的?”
“讨的,那天属下跟着,王爷下朝后便去了太医院,出来时带着药方。”
范无救如实道。“那赵嬷嬷的事,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启音忽然又换了话题。范无救边回忆边说,“王爷很早前就吩咐我们留意赵嬷嬷,还派人暗中守在她家附近。”
“对了,王爷派人去接赵嬷嬷时,只说是苏老夫人请她前去,并未提及暴露王妃的身份。”
“只不过后来,王爷也没想到,王妃竟然一早就自己露馅……”范无救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苏启音有一瞬失神。她谢过范无救,回到希音阁。略过三个丫头,她关上了屋子大门。爬上软榻,她靠在床边,看着外面光秃秃的花园。裴珩到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照顾了她多少。想起她做过的事,若换作旁人,怕是早死几百回了吧。她撩起袖子看手腕上银光闪闪的狗铃铛,轻晃了晃。声音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