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清醉醺醺地眯着眼睛，然后冲老鸨弯唇一笑，透着丝傻气。却在他的脸上更显无辜。再加上他本是文人，自带一股清新脱俗的文雅气质，这种种特性组在一起，谁顶得住？老鸨也是女人，自然也顶不住，扭开脸，疯狂摇扇子，“又来了，光笑也不给钱，耍流氓吗不是……”“王妈妈来啦，阳光正好，来陪小生喝一杯！”

唐永清咧着嘴，声音含糊不清，随便捡起一盏酒杯往老鸨面前一推。老鸨战术性后退。“你少来套路老娘，陪你喝多了就又算成我的酒钱，这招用过了不好使！”

“妈妈哪儿的话，小生只是心中郁结，想同您交交心罢了！”

唐永清扯着嘴角，眼底有一瞬清明的失望。老鸨一听这话更生气，手里的团扇飞到他胸前。刚要出言嘲讽他，一袋鼓鼓囊囊的钱包就出现在她面前。苏启音扯开封口，里面足足二十两银子。“够唐公子这几日的花销吗？”

苏启音声音淡然。老鸨眼睛都直了，直接把荷包抢到手，喜笑颜开，“够够！再多住几日都够！”

唐永清半醒不醒的眼神顿时清明，怔然地看着那包银两，显然被吓到了。然后开始打量帷帽下的女子。一身劲装，看着不像找小倌取乐，更像找小倌索命。王妈妈拿着银子，识趣地下了楼。苏启音示意冷曦哪凉快哪呆着，还塞给她一张百两银票，让她自己玩。冷曦捏着银票，进退两难，干脆到清音坊对面的茶馆坐着，实时监视王妃这边的情况。“你是谁？”

唐永清言语清晰，和方才判若两人，显然刚刚是为了逃账故意装出来的。“我是你债主，也是你未来的恩人。”

苏启音将帷帽一摘，露出带着浅笑的倾国倾城的脸。唐永清只感觉眼前一亮，眼神似是被沾在这女子身上，怎么都舍不得挪开。根本没注意她的自我介绍。“你是清音坊的姑娘？”

他呆愣愣地问。这幅天真傻气的模样引得苏启音眉眼一弯，“清音坊有我这么美的姑娘？”

唐永清想也没想就摇头。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美的人，男人女人算在一起。“我认识你，你叫唐永清，拿着举荐信来京城谋职，却被贪官污吏拒之门外，一心抱负无处施展。”

“我说的对吧？”

苏启音开门见山。唐永清眼睛瞪得更大了。方才眼神是惊艳，现在则是惊恐。“我不认识你，什么举荐信，你认错人了！”

唐永清慌忙站起身，再不敢贪看美人的脸，拔腿就要跑。苏启音手臂一横，“唐公子，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你莫非是想欠账不还，这可不是你们读书人的做派！”

唐永清自小念学，是知书达理之人，虽现在放浪形骸，但骨子里是有文人的孤傲清高，有为人的底线。唐永清后退两步，警惕地看她，“你到底是何人，找我何事？”

苏启音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我能实现你心中抱负，助你在朝野大展身手！”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跟你直说，其实我的身份是摄政王妃，就是当朝掌政王爷的王妃，这回你信了吧？”

苏启音笑容坦荡。唐永清却愣在原地，好半晌眼睛都没眨一下。然后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套纸笔来，写了几行字，用墨蹭在手上，按了个漆黑的手印。“欠条给你！”

“我还是玉皇大帝呢！”

“哪来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