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清想起自己到京城后的种种遭遇,神情有些愤恨。苏启音也明白,唐永清被现实伤透了心,愤世嫉俗到了极点。“你说的不错,有权有财的为官人家是没多少纯粹的善人,但这不正是你想入仕的原因吗?”
“让清廉有才之人在朝为官,让贪婪钻营之人远离朝政,你难道不想如此吗?”
苏启音轻声道。一声声都砸在唐永清的心上。他缓缓放下筷子,眼神透着讥讽,“想又如何?我只是一介书生,如今被人算计在青楼里混吃混喝,都快活不下去,还谈志向?”
“是吗?既然活不下去你为何不回家,宁愿在青楼里看人眼色也要待在京城?”
苏启音一语道破。唐永清眼帘一颤,垂着头不语。他就是不甘心,自己千里迢迢满怀希冀地赶来京城,一身才干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愿就这么回去!可他也清楚,就这样耗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转机,就是哪天他醉死在街上,都不会有人替他收尸。苏启音看出他眼里的落寞和不甘,唇角轻扬。“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摄政王正整肃朝堂风气,大肆查办不清不廉的行径,朝堂格局大变,正是入仕的好机会!”
苏启音顿了顿,见唐永清眉心一皱,连忙又道。“不信是吧,你可以去打听一下,看我说的到底真不真。”
苏启音淡淡道,“这是现在最重要的大事,你只需要稍稍留意,便知我没骗你。”
唐永清眼帘轻眨,脸色虽还带着嘲讽,但看他微有出神的模样,应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你的保举信是被谁拒的?”
苏启音忽然变了话题,问道。“吏部一个郎官。”
唐永清虽不信,但还是说了。苏启音说了一个名字,唐永清顿时惊诧地抬头看她。“是他吧?这个人现在已经因私下收受贿赂进刑部大牢了。”
苏启音淡然说着。“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摄政王名声虽然不太好,但对于朝政向来端正,不然也不会大刀阔斧板正朝堂风气。”
唐永清怔了一怔,最后眼里还是被冷漠占据。“都是群高高在上,将争权夺利刻进骨血里的人罢了,他能端正也只是因为他无需攀附旁人。”
唐永清扯了下嘴角,带着讽刺。苏启音眉梢轻挑,也不打算反驳。反正在现在的他看来,京城的权贵没一个好人,她若再说很容易惹怒他,这样适得其反。她不急。她就静静坐着,看唐永清吃完了丰盛的早膳。然后将礼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给他看。“想你在这里还要住段时间,这些都是街边随便买的,不贵,就当是我讨好你的代价!”
唐永清眼神古怪,睨了苏启音一眼。“你真像神经病。”
他由衷感叹。苏启音唇角一勾,没有丝毫怒气,抬眸睨了他一眼,立刻勾得白面小书生又是一阵脸红。“行了别掏了,我拿回去自己看!”
唐永清胡乱将东西塞回去,抢到自己手里拎着。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这个女子,极致的美,妖艳张扬,却莫名让他升起敬畏心,不敢有任何冒昧的想法。“里面有把梳子,别不修边幅,长得这么好得珍惜!”
苏启音随口道。唐永清这回连耳根子都红了。苏启音轻笑一声,推门出去,唐永清跟在她后面出来。然而踏出房间的一瞬间,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从隔壁走出。她怔了一瞬,几乎是跳到那人身上,推回房里。砰的一声。房门被她用脚关上。屋内和屋外隔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