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角,手帕精准地送过来。苏启音下意识歪头躲开。裴珩眼神微抬,对上她有些慌张的眼睛,眼神里似是有疑问。“不用,我自己舔干净。”
苏启音躲开他的眼神。伸舌头够了半天。未遂。气氛更加微妙。裴珩轻哼了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这次舍了手帕,直接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粥水,然后拿起手帕擦净。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天天做。苏启音心跳得极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现在脸一定很红。“我不吃了!”
苏启音瞬间将头埋进枕头里。裴珩看着她红透了的两只耳朵,嘴角轻轻勾起。还以为是什么女中豪杰。也不过如此。裴珩离开后,苏启音才堪堪抬头。“他怎么突然这么不见外?”
【宿主宽心啦,你们是夫妻,见外才奇怪吧!】小金人又开始活跃。它真想给王爷发小红花。再发一面锦旗,写:自力更生的好男主!“什么夫妻,从前坐个马车都要我坐地板,你不觉得他变得太快了吗?”
苏启音满腹疑问。【不觉得。】小金人冷静分析,【王爷后来明明让您坐位子的,是您自己不坐,小金人觉得王爷是在乎您才会这样,这样不好吗?】苏启音蹭了蹭鼻尖。【也没不好,就是感觉……他好像有什么阴谋。】【可能是我想多了。】裴珩再次回来,差人端来了一盆热水,还有一套正烧着的炉子和水壶。东西在内室摆成一排。苏启音从床帐中探出头来,茫然地看他。裴珩不知何时已经褪了外袍,又将袖子挽起。“你头发脏了。”
他淡淡道。苏启音下意识伸手摸头。伤口一疼,她没摸到,但看身侧散着的头发,似乎还好啊?上次洗头好像是三天前出门的时候。三天而已,也不至于脏到他看不下去的程度吧?“你看不见,很脏,许是你受伤出汗太多的缘故。”
裴珩认真地看着她的头顶,然后给出认真的评语。苏启音竟然有点信了。“镜子给我。”
她伸手。裴珩却装没听见,将下人遣走,自己端着凉水往热水里兑。“裴珩!”
苏启音蹙眉。她总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呢?裴珩应声抬头,眼神里是满满的无奈。这一眼,又让苏启音陷入自我怀疑。难道真是她多想了?裴珩也是好心。苏启音默默闭紧了嘴。裴珩挪来凳子,将兑好的温水放在凳子上,搬来床榻前。他半蹲着,眼神沉静。“镜子没有,只有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苏启音眼帘一抖。【阎王爷,你真的很会哎你知道吗……】【果然只有你不想说的话,没有你说不出来的。】“让同尘和光来吧。”
苏启音小声道。语气弱得甚至有欲拒还迎的嫌疑。裴珩睨了她一眼,眼尾却带了些许笑意。“低头。”
苏启音抿唇,听话照做。表面淡定,实则心如擂鼓。听着水声不断,感受到头发被水打湿,苏启音忽然恢复了一丝理智。“王爷,您洗过头发吗?”
“……”撩着她头发的手一顿,“你说呢?”
语气微沉。苏启音一怔,连忙改口,“不是,是你自己洗过吗?你这样的身份,应该都是侍女伺候吧?”
裴珩眼神一挪,盯着她的脑壳。“怎么,苏府的嫡长女难道不是侍女伺候吗?很奇怪?”
“还是说你的重点不是伺候,而是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