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时分,苏启音被饭香唤醒。她一把掀开床帐,就见裴珩正将午膳往贵妃榻上的桌几上挪。裴珩端最后一碗鱼汤的功夫,苏启音便端坐在桌前,一副准备开饭的架势。“洗漱,喝药。”
裴珩将鱼汤往桌上一搁,冷着脸道。“我饿!”
“快去,不然别吃。”
裴珩丝毫不上当。苏启音悻悻地下了贵妃榻,乖乖走到水盆前洗起脸来。歇了这么多天,都是裴珩端着水盆到她榻前帮她洗漱,这下轮到自己动手,还有些不适应。她用自制的小牙刷刷牙,叉着腰看裴珩慢条斯理地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碗边。【没想到堂堂摄政王,竟然这么会伺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穷人家出身呢!】苏启音不免在心里感叹。“从前随军打仗,所有事都要亲力亲为,做惯了。”
裴珩似是看透她的心声,突然说道。苏启音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呢!”
她嘴里喊着盐水,含糊不清地说。裴珩嫌弃地睨她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再加一条,刷牙不许张嘴。”
苏启音也回了他一记白眼,但还是老实漱口。【裴珩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我算明白为何裴姝嫌你唠叨,还好你没孩子,不然孩子都能被你念得直接得道升天!】裴珩倒水的手微微一滞。孩子?她想得倒不少。吃饭之时,裴珩将昨日她睡着后,慈康宫的事都说给她听。苏启音只点头,没说话。“冷曦说你打算陪她们演戏,为何要这样做?”
裴珩问。苏启音却古怪地睨了他一眼。“方才谁说食不言寝不语?”
“……”裴珩默默捏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片菜。【爽!】裴珩眼里微有无奈。表面看不出,心里偷偷跟自己较劲,跟小孩似的。寂静的一顿饭后。苏启音擦擦嘴,郑重其事地道:“季婉儿与皇后合谋,毒害母后,两人从前并无交际,如今凑在一起只是因利而聚,但各有私心,想必目的是不同的。”
“皇后皇帝的目的好猜,太后偏袒你,若是没了太后,宫里便少了一份阻力,皇帝也更容易施展拳脚。”
“但季婉儿不同,她受太后庇护,太后出事她也没有善果,所以她选了这种让人无法说话行动的毒药。我猜她的目的是想靠这份救命之恩来取得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裴珩问。苏启音唇角一抿,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那当然是男人,她朝思暮想都想嫁的摄政王喽!”
裴珩眼眸一眯,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嫁进王府是一回事,做王妃是另一回事,她不但要利用太后,更要铲除我,这点和皇后不谋而合,所以昨夜皇后和季婉儿一唱一和往我身上甩锅。”
“可惜,她们这点伎俩全被我看破了!”
苏启音骄傲地挑起眉梢。“现在只等着季婉儿一步步走进自己挖的坟墓里!”
“昨夜直接点破她们阴谋便是,为何还要等?”
裴珩又问。苏启音轻抿茶水。“杀人诛心,只有在离成功只差一步时功亏一篑才能让她绝望。”
裴珩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他目不转睛地打量她脸上嘲讽十足的笑容。“你从前不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在乎的人和事不必费心思?”
“那是不在乎的,季婉儿,我在乎。”
苏启音不假思索回答。“她多番害我,还妄想抢我男人,我当然不能放过她。”
“不过……”苏启音探了探身子,颇有深意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