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的伪装溃不成军。在她面前裴珩虽然话不少,但情绪很沉很稳,少有轻松点的时候,也是和她斗嘴,她记忆中好像没有像眼前这般,还没吵就认错的时候。或许有,但她记不清了,眼前的情况依旧很富有冲击力。裴珩趁她愣神的时间,向小二又要了一副碗筷,鉴于一桌美食足够四五个人吃,他便没再点。顺便,对上英子好奇的眼神,他主动介绍了自己。“我就是你家姐姐说巴不得离远些的姐夫。”
“有个词叫做口是心非,意思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相反,是你姐姐的拿手好戏。”
“所以和离的事不会有结果。”
英子还小,对于人际关系中复杂的情感反应迟钝,不觉得尴尬,只认为是姐姐骗她。苏启轻咳两声,“别学我。”
转头,她怼了怼裴珩的小臂,“为什么不能和离?”
她不是小孩,她觉得尴尬,尴尬到恨不得原地钻个洞,便有些赌气地不肯放过这个话题。裴珩认真地看她,“你我大婚时的东西都在宫……家里收着,许多人看管保存,你拿不到。”
“而且,凭你现在这个身份,更无法和离。”
这话乍一听很难听,好像苏启是被他拐来强娶的小媳妇,然而只有两人自己知道,这是大实话。当初大婚时是苏启音的身份,现在是她自己,她当然没法子和离!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她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耽误他吃饭,只和英子偶尔聊几句,免得让小姑娘觉得拘谨。等裴珩放下筷子,苏启才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范无救在收尾,证据确凿,无需知州认罪也可直接下狱。”
“缓缓吧,现在瘟疫还没完全过去,等过去后再将处理此事的结果放出来,肃州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个时候若说源头来自泗州,恐肃州会迁怒小峪村的百姓。”
这可是苏启的生活经验,并非胡乱臆测。裴珩听她这么说,也注意到这方面问题,微微点头,“这事我回去和他们说。”
“饭吃完了,不如将这孩子送回她娘身边吧?母子分离也够久了,你说呢?”
话题转折生硬,苏启愣了一下,“这么快吗,我还打算带她再玩一会儿呢……”“她娘亲今日事成后就急着想见她,还是放她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见就是。”
成年人的有机会再见就是再也不见。苏启自然知道这次分别就是永久,心里虽有波动但也受得住,她笑着看向英子,“姐姐让人送你回去,你娘今日做了英雄,一定很想告诉你。”
英子乖巧地点头。“回去告诉你娘,姐姐觉得她是个勇敢能干的人,她很厉害。”
送走英子后,裴珩握住苏启的手,“去哪儿?”
苏启指向某个方向,“听说泗州的水路在那边,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两人便闲适地往那边慢慢去。“英子她娘脸被人划了一刀,大抵会留疤,我已经派人给她娘寻了个活计,在一家药堂打杂,有老师傅看着,她们孤儿寡母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裴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