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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状元及第美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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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到了殿试中的最后一个环节,由皇帝钦定状元的神圣时刻终于到来。当新任宰相刚三天的蔡实按照主考官拟定的顺序从高到低一个个开念起来时,皇帝稳坐龙椅,成竹在胸,一言不发的在侧耳倾听。他从心底也极想主考官的选拔标准能和他的想法一致,所谓“君子所见略同”应是最好的结果。可世间之事正应了那句“车走车路,马走马路”,各人的喜好不同,结果也就大相径庭。不过此时皇帝倒还有另外一层想法。考试,不仅仅是在考学生,也是在考老师。我倒要看看你们主考官们有几斤几两,真实水平如何?因此,此时的皇帝在心里对状元虽早有人选,可就是来了一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当宰相就举子的姓名,籍贯,乡试、会试的成绩略作陈述后,重点读文章内容时,皇帝提醒宰相可简明扼要即可。此时的皇帝并不想关注文章的内容,判定文章的质量,而重点是在听听主考官们判定的前三甲卷子里是不是有个叫黄棣的考生。一甲的前三名考生的相关情况以及卷子的主要内容依次念完,考官心目中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中没有黄棣的名字,一甲前三名与黄棣无缘。皇帝忍着没有发声。见皇帝没有作声,宰相蔡实只能接续念起二甲的若干名考生姓名和答卷的概要。依次念完,考官心目中的所有二甲试卷里还是没有黄棣。皇帝仍然没有发声,只是脸色铁青,有点难看。见皇帝还是一言不发,宰相蔡实也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心里不免忐忑起来,但又不能发问,只好稍停片刻,以期皇帝有所回应。可半天见皇帝还是没有质询的意思,宰相便只能念起三甲的几十份卷子。一份,一份,又一份......眼看三甲的卷子也就要念完,但始终还是没有黄棣这个名字。皇帝终于不耐烦了,说道:“停停停,我看过一份卷子,水平非常高,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你们主考官们想想是谁的卷子?”

说完,皇帝还把卷子里引用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等几句诗词背诵了出来,并将卷子的主旨也讲了一个大概。但这时的皇帝就是要卖个关子,不告诉他们考生姓字名谁,虽然“黄棣”这两个字早已在皇帝的喉咙里跃跃欲试,几乎要跳将出来。几位考官听到皇帝连试卷的内容和主旨都能说出来,并能背诵出来文章中金言名句,不禁听了一个目瞪口呆。心想,这些考卷一直在翰林院存放,我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片刻,可皇帝是怎么知道文章内容的。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皇帝早已受到文昌帝君的暗示,巡视考场一回了。可听完皇帝讲述完这篇考卷的原文内容后,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这位考生的姓名。看到各考官的这种尴尬表情,皇帝寄予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行将破灭。你们没有将这份试卷选入前三甲我都能理解,可我这样明白无误将试卷内容陈述后,你们还是对这位考生一无所知,那就真说不过去了。皇帝终于生气了,愠怒道:“这么好的卷子你们竟然没印象?”

几个考官面红耳赤,面面相觑,无从应答。“误人子弟,枉为人师!”

宰相和几个考官吓得是齐齐跪倒,以求皇帝原谅。皇帝自知自己有些失态,便轻声道:“这个考生叫黄棣,你们找一找他的卷子看看。”

考官们连忙把所有卷子都搬出来,从头到尾一份份寻找。一甲里面的三位里没有。二甲里面的若干名里也没有。三甲里面的几十名里也没有。......一直翻到第五甲,才终于看到了“黄棣”这个名字,考官们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抽出试卷来呈送皇帝。虽是五甲,好在还在中榜之列。皇帝是一代明君,仁治天下,此时也和颜悦色起来,说道:“我认为这考卷才代表状元水平!”

考官和各位大臣都连忙点头称是。皇帝接着又诵读了其中的几句连珠妙语,反问几位主考官道:“你们看看写得多好,这句,这句,还有这句,你们能写得出来吗?”

这一下又噎得考官们无从回答,只能低着头,捉襟见肘。皇帝看着他们这无声的样子,又似在做无声的反抗,一股无名之气油然而生,心想:“让你们清高,你们就随声附和一下不行吗?”

于是下令:“罚没每位考官30金,以儆效尤。”

就在各位主考官领旨接受惩罚之际,只见当朝宰相又一次跪倒在龙案前,泣声诉道:“吾皇英明,微臣甘愿受罚,以责失察之罪。”

皇帝笑道:“新任宰相何出此言?奖罚分明,你何必替人受过。”

宰相蔡实突然声泪俱下,哭诉道:“万岁,微臣该当受罚,且容我细细道来。”

原来昨夜新任宰相也偶做一梦,梦中上天文昌帝君单脚独立,一手拿笔,一手拿书,向其朗声说道:“尔做执政,方在家父高中状元之时。”

新任宰相蔡实之父名叫蔡黄棣,已是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哪里还有儿子新任宰相时他能高中状元的可能,因此,宰相认为此梦荒诞不经,因此也就没有放到心上。而没想到今天皇帝的这一系列操作,放在别人身上也许还有点不明所以,而新任宰相当听到皇帝要把一位名叫黄棣的举子钦定为本科状元时,一下恍然大悟。联想到父亲之名叫蔡黄棣,才明白昨夜梦中文昌帝君所言极是,乃是向自己透露天机,而自己由于迂腐,确属失察之咎。又想到年迈父亲虽已八十,还通过文昌帝君之口尽显舐犊之情,不免潸然泪下。新任宰相把昨夜之梦诉说完之后,别人或许还认为宰相在投机钻营,讨好皇帝,而皇帝却是深信不疑,因为宰相之梦与他的梦中境况大同小异。皇帝由此也更加相信自己选择的正确性,要求宰相拟文下发圣旨,张贴皇榜,直接把黄棣从第五甲,即中榜的最后一级一下子提拔成状元。可能有人会说:是不是这科考官的水平不行啊?看不出来文章的好坏?请注意,这科的考官有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还有陆游他老爸陆佃,要是这两个人都看不出来好坏,那世上也就真没几个人能看出来了。但就是这样一位考生,被皇帝“黄袍加身”后,最终却取得了不俗的业绩,功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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