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京宫城,金銮殿。 龙椅之上,面容艳美,肌肤白皙莹润,但紧抿红唇,神色清冷的女帝,正穿着华美庄严的朝服,端坐不动。 她秀眉微蹙,平天冠上的冕旒,平垂而下,将她的神情遮掩了半分,显得分外威严和气度不凡。 众多文武高官分列左右,身穿朱紫袍服,手捧笏板,静息不言,满堂皆是贵气。 女帝身旁不远处,一名年老太监,高声念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站于右列的些许武官,当即抬头,望向前方。 没有耽搁,兵部尚书詹泰平,立即出班奏道,“臣有本启奏。”
女帝明眸瞥去,平淡地说道,“爱卿请讲。”
兵部尚书当即头颅微垂,沉声说道,“盘连匪祸,有愈演愈烈之势,匪众不断增长,数目已达七十万……” 没等兵部尚书说完,众多文官武将,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起来。 “数日前,不是只有五十万吗?”
“区区几日,就达到七十万,这涨势也太惊人了!”
“召烈内涝,洪水无边,受灾民众达百万之数,纵使穆王全力赈灾,也无法止住流民之势,这些人受到山匪蛊惑,成为匪众,其势自然骇人。”
“可陛下不是派遣池都司率领三十万军众,前去剿匪了吗,怎么毫无进展?”
聊到这,众人都静默不言,看向女帝,想知道她是何等态度。 女帝秀眉蹙起,眸中有些不悦,问道,“剿匪战况如何?”
“战况不太乐观,”兵部尚书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池都司率军抵达盘连山之后,倚山而守,扎下营寨,与匪众大大小小交手六次,有胜有败,斩获不多。”
站于左侧前列的文相,转头望去,冷声问道,“还请詹尚书为本相解惑,池都司可有发起决战?”
兵部尚书詹泰平摇了摇头,“不曾发起决战。”
“抵达盘连已有八日,却迟迟不全力进攻,只是小打小闹,给匪众扩大势力的机会,”文相皱眉,望向女帝,沉声说道,“如此不力,还请陛下,治池都司渎职之罪!”
兵部尚书闻言,眉头紧皱,立即应道,“启禀陛下,池都司所为,微臣皆已了解,实属应当。初到盘连,境况不明,不应贸然决战!”
“此外,数日前,盘连匪众多达五十万,池都司仅有三十万余人,兵力不如对方,若非机会绝佳,绝不能贸然总攻!”
听闻兵部尚书所言,纵使文相不善谋略,也知道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确实不该贸然行事,便只能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弹劾。 女帝秀眉紧蹙,艳美的面容上,颇有不悦。 话是如此,但战况不利,她自然难以开怀。 点了点头,女帝清冷说道,“传令池都司,莫要迟疑不断,以免让匪众趁势增大!”
兵部尚书拱手说道,“微臣明白。”
没有退回原位,兵部尚书接着说道,“臣还有本启奏。”
他脸上的神情,一改之前的沉郁,变得轻松起来。 女帝明眸微眯,点了点头。 兵部尚书便高声说道,“凌晨时分,南疆战报已然传来。”
听闻此言,众多文官武将,都禁不住皱眉沉息,转头望去,十分关注。 南疆已有几日未曾传来战报,如今情况……怕是会极其惨烈啊! 女帝禁不住挺直身子,往前微倾,曼妙的曲线展现出来,若隐若现。 她秀眉紧蹙,明眸中尽是关切,显然也颇为担心南疆的战况。 “此战报,乃是喜报!”
兵部尚书没有卖关子,高声说道,“代校尉秦易,布下疑兵之计,亲率两千余人,昼伏夜出,避开蛮族耳目,于前日抵达蛮族大营,顷刻攻陷,斩首一千四百三十二名,俘获九百八十二名,其中包括蛮王及其亲眷,还缴获了众多财物和军备!”
堂上高官闻言,顿时一震,满目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数日前传来战报,五支队伍还战况不利,怎知几日过去,秦易竟能获此大捷,实乃奇迹! 更关键的是,秦易此胜,并不是普通的胜利,而是创造了历史! 蛮族乃是南疆之疾,袭扰临瞻数十年,历任天子都曾派人征伐,却无人能得胜归来。 纵使是位列凌云阁的前任颖国公,惊才艳艳,也只能铩羽而归。 可秦易竟然做到了! 令人震惊万分,不得不赞叹,此子,可谓是天纵奇才! 女帝甚是诧异,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红唇轻扬,泛起一丝笑意。 脸上竭力保持平静,但心中,已是喜不自禁。 临瞻此时,陷入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动乱,南疆顽疾复发,百年难遇的洪灾,高达七十万之众的山匪,虎视眈眈的大离……都让女帝满心忧虑,甚是愁闷。 而如今,秦易克服艰难,创造奇迹,给临瞻带来大捷,让她心中的愁郁,瞬间消减了许多。 “此子,甚妙!”
“不错,有名将之风采!”
“说不定我朝,会再出一个名动苍元的悍将!”
听着众人的夸赞,定军侯的头颅高高扬起,脸上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 让秦易前去剿蛮,可是他的建议,所以甚是得意! 他整了整衣冠,立即出班,高声说道,“陛下,秦易建此奇功,理应状元及第!”
早已得知消息,面色颇为平静的武相,也出班说道,“臣附议!”
五六名武将,同时出班,“微臣附议!”
身为武将,他们自然关注过秦易,知道他屡建奇功,但因为文相的阻止,而无法获得重赏,如今说什么,都不能让文官们再行阻挠。 文相本想说话,但见此模样,也只能住嘴不言。 他知道,女帝为了平衡朝堂权势,而特意扶持自己,但对于有才之人,她一向会重用。 所以哪怕他出言劝阻,也无济于事。 只因此次,秦易建功之大,足以载入青史! 女帝轻抿红唇,掩下笑意,清冷且郑重的说道,“秦易功绩不凡,朕甚是欣慰。这状元及第,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