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乔时微卧房的窗户大开,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人的光临。终于,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狐时跌跌撞撞的从窗口爬了进来。“薇姐,任务失败了!”
她肩口还有伤,涓涓的流着鲜红的血。乔时微一袭深红的睡袍,光滑白皙的大长腿毫无遮掩的交叠在沙发上,见到狐时狼狈的模样,她不由得神色怔愣。狐时功夫不差,竟然也没在黎家请来的保镖这里讨得好?她倏的站起身,冷眸瞟向窗外,那是黎宅的方向。“这次带了多少人?”
她冰冷的声音让半跪着的狐时微微发抖。薇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但她丝毫不敢谎报数量,中规中矩的说:“因为黎宅看守的人太多,我就带了将近二十号弟兄。还好弟兄们身手不错,全都活着回来了。”
乔时微收回冰冷的眼神,重新落在狐时受伤的肩膀上,“他们下死手了吗?”
狐时头一次见乔时微费尽心思要捞什么人,心里对黎墨的地位也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她心有不忍,却只能实话实说,“薇姐,这些保镖一个个下的都是死手。弟兄们虽说没丢了性命,但全都挂了彩。”
乔时微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一下,半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重新变得冷静理性。“看来黎老太太是要将我严防死守了。”
她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这次是我棋差一招,下次我定要从她手里夺回黎墨。”
清冷的月光浇灌在乔时微妖娆曼妙的身姿上,连影子都能勾勒出一幅让男人心潮澎湃的月下独饮图。狐时跟了乔时微这么久,看到她饮酒的妩媚模样还是会发愣。乔时微皱眉看向她,“你不去处理伤口,等着伤势更严重么?”
狐时如梦初醒。恰在此时,乔时微搁在沙发边上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黎墨,立即伸手将手机捞过来,结果一看来电显示,瞬间想挂电话。是徐正卿。乔时微条件反射的要点挂断键,心弦却不知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她鬼使神差的把电话接通了。“喂?”
晚间的凉风吹进卧室,轻轻撩起她睡袍的下摆,给她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慵懒。徐正卿听出她声音里的醉意,笑容温和的说:“这么晚了,睡不着?”
乔时微懒得拿手机,将手机打开免提搁在面前的茶几上。正在卧室处理伤口的狐时听到徐正卿自认为很撩、实则骚扰的语气,不满的撇撇嘴。薇姐肯定会骂他无聊透顶,毕竟大半夜没事打电话过来,只是问句“睡不着”,实在不太像正常人能干出的事。但出乎狐时意料的是,乔时微竟然“嗯”了一声!她惊诧的回头看向乔时微,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忘了,感觉乔时微和平常不太一样。那双漂亮妖娆的眼睛里蒙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她警惕的直起身,缓缓靠近乔时微,想看看乔时微是不是中毒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挂了。”
乔时微没注意到狐时的动静,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里的水雾顿时更深重了。狐时脚步停下,对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一丝好笑。薇姐只是犯困了而已,所以眼睛里才有这些雾气。而且薇姐怎么可能中毒?乔时微的警惕心有多高,没谁比她们这些老部下更清楚。她将提起的心咽回肚子里,重新坐回地上,用碘酒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徐正卿并没有挂电话,而是喋喋不休的叮嘱乔时微,“微微,这几天天凉,你要注意保暖,明天不要再穿裙子过来了。”
乔时微心不在焉的应声,手里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斟酒。自从黎墨不在身边,她的乐趣好像只剩下了喝酒。徐正卿似乎是没听出乔时微话里的倦意,他自我感动的在电话那头嘱咐了约莫十分钟,才道出这通电话最终的目的:“微微,明天下午你来我这,给我看看身体吧?或者上午和晚上,都行。”
乔时微轻轻拧起眉头,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一根针,在轻轻的扎她的太阳穴。“嗯……”她眯起眼睛,缓慢的按捏起来,嘴上随意道:“我明天下午过来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早点睡,不要熬夜,晚安。”
说完,徐正卿自顾挂了电话。“薇姐,你答应他了?”
狐时惊疑不定的望着乔时微苍白的脸色。她刚放下的心禁不住重新提起。乔时微揉着太阳穴,淡声道:“就算我不去,他也有别的办法让徐老爷子把我请过去。我不想再跟他这样大费周章,一次性治好,免得以后借此联系,惹来一身麻烦。”
狐时神色复杂的看着乔时微,心想,你们现在不就是借此联系了吗?但她这些话不敢说出来,乔时微向来说一不二,她既然要做乔时微的刀,就不应该多管乔时微的闲事。等狐时清理好伤口离开后,乔时微冷淡的面容渐渐凝起一抹疑窦。她分明记得自己行事当断即断,怎么如今和徐正卿的关系愈发纠缠不休。“怎么感觉……没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她半靠在松软的沙发上,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暗自思忖莫非是自己喝醉了的缘故,所以才对徐正卿的过界百般容忍。乔时微以前有喝酒喝多了就会头痛的毛病,但近几年通过给自己扎针,已经好转许多。现在看来,这个毛病又开始复发。她没多想,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起身关上窗,囫囵在床上睡了一觉。乔时微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她穿着雪白的婚纱,满心充斥着幸福。她期待的看着礼堂紧闭的大门,她知道,门外站着她的丈夫。梦境中的乔时微不知等了多久,礼堂的大门终于开了。周遭都是人群庆祝的声音,她微笑着挽上新郎的手,一齐向前走去。突然,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闯了进来,满脸怒容的看着她,说:“乔时微,你真的要和徐正卿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