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落在陆时御的脸上,碰触到陆时御冷然的目光,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动作很细微,一般没人看到。然而路远风那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犀利的眸子瞄了赵宏一眼,又在苏糖与陆时御之间来回探测了一下,感受到屋内上升的温度,他邪魅地笑了笑,“我说陆少,要不你包/养我吧,这样每次免费出场,劳心劳累的,不划算啊!”
出场,这两个字咬得特别的清晰,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意思。陆时御冷冷地看了路远风一眼,瞥见他眼底的戏谑,心中一片清明,轻轻地抿着唇,不做理会。苏糖并不知他们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心心念念的都是陆时御的病。“路医生,你终于来了,他发烧很厉害,我用酒精替他降降温,可是作用并不大,可能要打针。”
苏糖大概地把陆时御的病情说了一遍,路远风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胡话,直接分配任务,其实就是要把人忽悠出去。一下子,整个卧室都忙碌起来,苏糖走出走入的帮忙拿东西,一个不小心碰到桌面上的保暖杯,杯盖没有关好,里面的中药溢了出来。“不好意思!”
呯的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苏糖说了声抱歉,刚想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收拾地面上的残局,却被女佣人给抢先一步。路远风正在替陆时御把脉,眸子往地面上瞥了一眼,那淡淡的中药味在室内洋溢着,他轻轻地吸了一口,看向陆时御的目光越发的幽深。这点小事并没影响其他人的工作效率,都是改干嘛就干嘛,苏糖被路远风忽悠下去熬粥,卧室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路远风收回把脉的手,略微无奈地说道,“这种女人的手段,你还真喜欢耍。”
“她今晚的中药,并没有我特意加的安神药,故意让她知道你生病的吧!”
“不,应该说,还想借着我的口,带给她一些震惊的消息吧,果然陆少睿智,每件事背后都是有清晰的目的。”
“可是,我的出场费你也不该不给啊,这都多少点了,我怕我太困,一时之间管不了我的嘴。”
路远风嬉皮笑脸地对着陆时御,然而那双浅色的眸子,贼亮贼亮的,带着打劫的兴奋感。陆时御坐了起来,半椅在床头上,淡定而从容,一点都不在意路远风的威胁。“明天的手术,你不用去。”
“真的?”
这个消息对路远风来说,比给他成千上万的金子还要让他兴奋。这些天,他都做了多少个手术了,累死他爹爹的儿子了。现在睡眠对他来说都是奢侈,而这个奢侈品很有可能在今晚实现,这让路远风怎能不兴奋愉快呢。“未来三天,你的手术全都取消。”
天啊,还有比这还要兴奋的消息吗?没有,绝对没有!路远风心里几乎要开了花,可是,不妥,满满的不妥。他知道陆时御手上有好几位上等的好医生,随便派一个过来,都能够接下他那几个并不太难的手术。只是,陆时御会这么做吗?必定有妖!“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跟你说,没得睡,我真的会发飙的!”
他的要求很低,只要求有充足的睡眠,不管陆时御有什么任务,只要他能睡够十八个小时,路远风一点意见都没有。陆时御的眸子微微一动,深邃的眼底越发的高深莫测。“我已经替你安排好,这两天你去公安厅法医部报道!”
“哈?法医?看死人?我不干。”
路远风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这次,他拒绝得非常强势,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从我手上把人抢走的是英伦人!”
陆时御的语气很淡,似乎在谈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然而路远风听到这三个字,全身神经绷紧,“是她?”
路远风的话才刚落下,自己便又摇摇头,“不,应该不会,目前你没有任何威胁到她的地方,应该不会动到你的地盘?而且,苏雯算个鬼。”
虽然他行程排得很密,京城发生那么大的凶杀案,他就算不看新闻,光是听八卦的护士们闲扯已经听了很多个版本。路远风觉得不会是那个人,起码,不会是现在。“不管是不是,查清楚再说!”
隐隐之中,他觉得这事可能冲的并不是他!路远风沉默了片刻,心中掀起各种想法,他强行压下那股异常的悲伤和抗拒,缓缓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们戒备了那么多年,如果真的要来,也不能让对方打个措手不及,法医就法医吧,又不是没有做过,只当温习一遍吧。苏糖端着稀粥和中药上来,她发现,路远风与别的医生非常不同,他喜欢开中药。低头看着这乌黑的中药,鼻翼间充斥着难闻的气味,苏糖的嘴角不禁弯了弯,虽然这样想的确不厚道。可一直逼着她喝药的陆时御,终于能够体验一把这中药的酸爽了。走进卧室,她便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似乎非常的压抑。陆时御半躺在床上,路远风微微低头,他的脸上非常的凝重,好像陆时御得的不是普通发烧那么简单,她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