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没有亮灯,窗外的雨还没有停的样子。盛夏将自己蜷缩在被子中,浑身火炭一般地灼烧,人却是畏寒的,战栗不止,牙齿直打颤。皮肤仿佛稍稍一碰,就会痛。意识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她没有开口叫人。如果惊动了别墅里的人,那个混蛋只怕又会说她是故意装的,目的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吧?天知道,她现在只想再也不招惹他了。没事的。以前,她也发过烧,基本上睡一夜,熬到出了汗就能退烧了。迷迷糊糊地,就容易做梦。梦里的自己置身在一栋华丽的别墅中,但却一直一个人,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啊等,就连自己饿得胃疼,也没有先吃一口。只可惜,一直等到了午夜,也还是没有人回来。梦中的自己机械地拿起筷子,将已经冷掉的饭菜,机械地填进肚子里。这么难过与失望。可是……梦里的自己,究竟是在等谁?盛夏却茫然不知。她想问问那个吃着冷掉的食物的自己,却喊不出声来。蓦地,一声自言自语的低喃传来:“夜哥哥……”盛夏蓦地惊醒,房间内已经大亮,傅寒夜正皱着眉头,仿佛要杀人似地,睨着她。怎么……回事?手背上蓦地一痛,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却被傅寒夜适时地摁住了。“别乱动。”
盛夏向自己的手背看过去,只见一个护士正在给她扎针输液。她依然有些茫然,烧应该还没有退,因为昨夜的症状好像都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了。傅寒夜咬牙道:“半夜不舒服,不会叫人吗?不知道自己高烧三十九度么?”
盛夏张了张口,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她沙哑着声音说道:“水……”立刻有护士倒了水过来要喂她,被傅寒夜的眼神吓到,乖乖地将杯子给了傅寒夜。傅寒夜抬手将盛夏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喂她喝水。这个亲密的动作,让盛夏身体蓦地僵硬起来。“我……我自己喝。”
不过,傅寒夜没理她。盛夏之后就着他的手喝了水,接着才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对不起,傅总。现在应该能打到车的,我自己回去医院的,我现在就走……”这句话再次成功激起了傅寒夜的怒火。现在就走?拖着扭伤的腿和高烧的身体,然后打算再滚到山崖下面一次么?这个女人,有没有常识?“想死的话,等到病好了离开之后再随便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病好了之后,自然会让你走。”
又是……这样。他是怎么做到一会儿霸道独占欲强盛,一会儿又变成动不动就出口伤人的的?盛夏静静地看了傅寒夜一眼,旋即别过头去。傅寒夜看着她酷似夏浅的脸庞,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她不是夏浅。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替代夏浅。只不过,傅寒夜眉头禁不住皱得更紧。刚刚,他依稀听到盛夏在睡梦中喊‘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