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彤看着裴拧禾紧抿的嘴，无奈摇摇头，站起身，“知道了。”

“裴女士，我们还是建议你再留院观察几天，你这个手术本身就比较特殊……”医生听到裴拧禾要出院的消息，急忙赶来劝说。“医生，谢谢您，但是我是因为临时有事，所以真的需要出院。”

裴拧禾知道医生完全是出于好意。杨旭彤悄悄撇撇嘴，什么临时有事，还不是因为戚厉寒那个混蛋。“我们是为你的身体考虑，眼睛毕竟是重要的器官，尤其要注意才行，像你这种情况，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理解您的好心，但我这边有一点急事，真的很抱歉。”

裴拧禾的声音不高，但是语气很坚定。医生无奈了，裴拧禾现在明显是不听劝告的状态，他也不能把病人强留在医院。“那来办手续吧。”

他摇摇头，不愿再劝。杨旭彤跟着出了病房，不一会儿就办好了手续回来，“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裴拧禾往床边挪着准备下去，被杨旭彤扶住了腿，“不要乱动了，我帮你，小心伤口。”

她蹲下身帮裴拧禾套上鞋子，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你先等一会儿，我看看有什么药收拾的。”

裴拧禾乖乖坐着点点头。杨旭彤暗自吐槽，如果其他时候也能有这么听话，自己也不用一直担心了。她推推曲浩风，小声道，“你先去把车开到楼下，等会儿我们直接下去找你。”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曲浩风环视了一下病房，向杨旭彤确认。“没问题。”

杨旭彤摆摆手，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来。她搀起裴拧禾，握住她的手，“我们走慢一点，你小心点。”

裴拧禾随着她手的牵引慢慢走着，才确切地感受到失明的无力和恐惧。之前坐在病床上时，不怎么需要走动，仿佛除了看不到之外，也没有特别的感受。直到需要外出时，才深刻意识到，试探着迈出步伐的无助，以及每一步前方都是未知的那种忧虑。虽然杨旭彤稳稳地牵着她，她还是忍不住担忧自己下一步就会被绊倒，本来平坦的路似乎充满了危险。杨旭彤感到她的步伐越来越慢，只能慢下来配合她，“拧禾，你怎么了？”

“没事。”

裴拧禾赶紧摇头，不想因为这种无厘头的想象给杨旭彤平添烦恼。“前面我们要进电梯了。”

杨旭彤提醒了一句。“好。”

裴拧禾点点头，刻意加快了步子。走进电梯的感觉和瓷砖地面不太一样，能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另一个空间。可是电梯启动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偏了偏身子，又慌忙站稳。杨旭彤伸手扶稳她，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裴拧禾摇摇头，“刚才没站稳而已，不用担心。”

“不舒服要赶快说，”杨旭彤生怕她为了尽快手术在硬撑。裴拧禾知道她心里的担忧，再一次确认道，“我没有不舒服，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