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

杨旭彤手足无措地拍着裴拧禾，“小心眼睛。”

裴拧禾这才抬起头，“知道。”

杨旭彤却还是不放心，让季璟白又来检查了一下。裴拧禾不好意思起来，“麻烦你了，季医生。”

“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

季璟白微微一笑，给她重新贴上纱布，“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

“你恢复的很好，只要保持好心情，很快就能康复的。”

季璟白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一针镇定剂，很快稳下了裴拧禾的心。“谢谢你，季医生。”

裴拧禾礼貌的点点头，额间无意间触碰到季璟白更换纱布的手，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裴拧禾居然有些期待。期待尽快康复，看一眼如此温柔的季医生。结束后，杨旭彤把季璟白送出门，弹了弹裴拧禾的额头，“好不容易做了手术，还不注意。”

“我错了，”裴拧禾可怜巴巴地捂住额头，“一时间太激动了嘛。”

杨旭彤当然也舍不得继续责怪，这段时间裴拧禾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好了，晚上想吃什么？”

杨旭彤收拾着陪护床，把被子叠好，床单抻平，顺口问道。“还想吃上次的中餐，”裴拧禾回味着美味，有些想念地舔了舔嘴唇。曲浩风很有眼色地站起身，“我去，你们两个都歇着吧。”

听到关门的瞬间，裴拧禾有些俏皮的调侃杨旭彤，“旭彤，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好男人不好找呀。”

转眼间两天过去，季璟白来给她取下了纱布。其实每天换药时，裴拧禾已经能模糊地看到东西了，但这个举动还是有特殊的意义。杨旭彤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怎么样？能不能看到我？”

裴拧禾眨了眨眼，面前的人影还是有点模糊，但是已经能分辨出轮廓和色彩了。“可以看到。”

裴拧禾一把握住杨旭彤的肩膀，欢喜地摇了摇，“旭彤，我又能看见了！”

杨旭彤纵容地任由裴拧禾动作，“太好了。”

裴拧禾经历过最初的狂喜，才看向还站在一旁的季璟白，“季医生，谢谢你！”

季璟白点点头，“这种光线有没有觉得难受？”

裴拧禾试探着看了看地板，视线逐渐上移看到灯管，确认道，“不难受。”

季璟白舒了一口气，“目前恢复情况良好，最近不要过度用眼，有问题还是要及时说。”

“我明白。”

裴拧禾乖乖点头。然而当晚她就一直处于过度的兴奋中，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失眠了。即使是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也是那么吸引人。她贪婪地观察着世界，原本习以为常的事物，如今看起来都是那么有趣。杨旭彤偷偷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坐起身，“拧禾，怎么还不睡？”

裴拧禾被当场抓包，又不能骗杨旭彤，只能有些尴尬地实话实说，“太激动了，睡不着。”

杨旭彤忍着困意，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那也要保护好眼睛，睡不着的话就闭目养神好了。”

裴拧禾立刻乖巧回应，“我知道了，你快休息吧。”

杨旭彤奔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结果这种小事还让她为自己担心。裴拧禾有些羞愧，赶紧闭上了眼，“我已经闭上眼睛了，你快睡吧。”

“那就好。”

杨旭彤实在坚持不住，一翻身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在这寂静的夜里，裴拧禾激动跳跃的心慢慢缓下来，最后陷入了安宁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