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吃完就能早点回去，裴拧禾跟在戚厉寒身后乘上电梯，一前一后往餐厅走去。还没到下班时间，餐厅里除了在进进出出忙碌的打扫阿姨和厨师也没有旁人。“吃点什么？”

戚厉寒领着裴拧禾一个个窗口看过去，看到他们过来的工作人员都客气地打上一声招呼，戚厉寒也点头回应。“你看着选吧。”

时至今日，裴拧禾仍然习惯性地迁就戚厉寒。似乎可在骨子里的习惯很难改变。然而她却惊讶地发现，戚厉寒所选择的菜品，和她记忆中的喜好出现了偏差，反而更加贴合自己的口味。这男人变性了？！但仅仅疑虑了一瞬，她就坦然接受了这个变化，这么些年，戚厉寒的口味即使有变，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同时也有些伤感，一些人离自己总是越来越远了。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偏好是戚厉寒在那些无眠的夜里，一点一滴搜寻着和她有关的记忆，在某些原本要被遗忘的角落里找到的。两个人的思维偏差，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充满了遗憾。“这些够了吗？”

戚厉寒回头询问裴拧禾的意见。裴拧禾大概估计了一下，点头，“差不多了。”

“那我们先坐下吧，喝点什么？”

戚厉寒指了指旁边卖饮品的窗口，“咖啡？果汁？奶茶？”

裴拧禾主动往那边走去，“我来吧，”她自然而然地问道，“你喝什么？还是咖啡？”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裴拧禾无奈一笑，“我说太多了。”

戚厉寒摇摇头，“就喝咖啡吧。”

他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裴拧禾甚至还记着他的喜好，这却让他更加内疚。如今回过头去看过去，不论如何，裴拧禾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给。”

裴拧禾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自己手里端着一杯果汁在戚厉寒对面坐下。戚厉寒端起咖啡浅浅抿了一口，是他记忆里熟悉的味道。明明是不同的咖啡，经了裴拧禾的手，其中绵绵的奶与糖的回味却极有辨识度。“谢谢。”

戚厉寒的声音微微嘶哑，越是日常的东西，越能勾起人的回忆。后厨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点的菜品送了上来，不用自己去端饭菜，大概这也算是老板的特权吧。“谢谢。”

裴拧禾轻声道了谢，沉默地吃起饭来，和戚厉寒相对时，她也不明了彼此的界限在哪里。说是朋友，似乎都不到这种地步，若是谈及以前的身份，更是尴尬。戚厉寒抬起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的希冀和痛苦同时在蔓延，让他的动作顿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至少在裴拧禾面前，他不希望以示弱来获得裴拧禾的同情或怜悯。“怎么样？公司的饭菜还不错吧？”

戚厉寒期待地看着她，期待能得到一个好的评价，即使这个评价不是对他。“味道很好。”

裴拧禾微微一笑，如实回答道。戚厉寒莫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