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领着自己过去，地方就在离刚才不远的一家茶坊，她过去时，主人还在慢慢泡茶。林小念一直在旁边站了半刻钟，才得以进去，理由是他家主人泡茶时，不允许被打扰。主人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见她进来，冷冷的撇了她身后的壮汉一眼，壮汉直冒冷汗，赶紧退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姑娘请坐吧。”

林小念开门见山，连面前的茶都没喝一口:“无非就是我断了您的一大笔财路，所以您才想出这种下流法子来对付我，最后还让下属买单，我不想着这样的人多待。”

老人长得慈眉善目，白花花的胡子下面的嘴微微上扬，意味声长道了一句:“姑娘当真是伶牙俐齿，难怪能说服那些茶坊的人都买你的水。”

林小念敏锐的指出:“他们买我的水可不是因为我伶牙俐齿，而是我的水好。”

“不像您所谓从天鹿山运来的水，又贵，又没我的好。”

老人听到所谓两个字，眼神明显一顿，片刻间恢复正常。“我也调查过，你这所谓的灵泉水，不过是郊边一口自发形成的井，自称为灵泉水而已。”

林小念不在意他的说辞。“如果你今天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嘲讽我的话，我觉得我没必要待下去，告辞。”

待她起身，老人才缓缓道:“等等，还有话和你说呢。”

林小念没有接着坐回去，而是道:“那麻烦您一次性说完，我还有事。”

门外的黄鹂喊了几声，显得这个院子静谧无声，老人缓缓开口。“我想和姑娘合作，毕竟我也是开茶坊的，我有办法提高你的灵泉水的价格。”

“好东西，就该卖它应该有的价格。”

刚才还在说她的水是寻常的井水，现在想和她合作了，就说这是好东西。林小念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转身问道:您想要什么样的合作法子？”

老人还以为她答应了，眉梢浮现一抹喜色，随即道:“这很简单，姑娘把那口井租给我，我给姑娘一半的利润分成，而且什么都不需要姑娘干。”

林小念知道他说的可能是真的，真的会给自己一半的利润分成，不过……林小念毫不在意的说:“不过是一点臭银子而已，我不想要，而且这水本来就没有那么值钱。”

语罢她就要走，老人想要拦住她。“一点臭钱，你可知道那些有多少吗？等我把价格提上去，至少是现在利润的三倍……”老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规划以后，说完一看，林小念早就走了。又是几声黄鹂啼叫，老人冷笑道:“既然谈不了合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从这里离开，林小念径直去了李府。这边还有人在打理，只不过没有之前的繁华，一推开门，迎面飘来几片落叶，显得荒凉孤寂。府里没什么生机，若非要说的话，就是那些肆意盛开的花，但因为没有园丁的细心裁剪，野蛮生长，不太好看。林小念在园子里走了好一会，走过以前和李若采一起玩过的地方，都会停留一会。若若姐已经去了三个月，只有开头那十几天，李大哥给自己写了信，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京城隔着这里，一个月的路程，林小念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去到那边。就算是赚钱，也只会去江南一带，那边富庶，好做生意。在府里逛了好一会后，林小念黯然离开。“掌柜，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小厮捂着鼻子，手里拿的正是粪水，远远的闻着就臭气熏天，何况拿在手里。“我让你做就这样做，不要自作聪明多问一句。”

四周山清水秀，还有许多幼苗的植株，两人往里走，寻找人们口中的灵泉。“掌柜的，找到了，就是这里！”

外面的人听见了，好几个人走进来，还带着木桶。“先把这里的水多打一点回去，能带多少是多少。”

来了不少人，一点点打，竟然打走了几十木桶。老者在很远外看着这一切，并未出手阻挠。一者他们来的人多，自己打不过，二来这是林小念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树大招风。等大家都把水打完了，掌柜的便下令道:“行了行了，把粪水倒进去，我都快臭死了。”

小厮赶紧点头，下一秒便把木桶前倾，只是有一个力道一直在阻止自己，他不仅没把木桶里的粪水倒进灵泉，反而后退几步。“没用的废物，连这都拿不动？”

掌柜的喊其他人过来，结果也是一样。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信了，难不成还有邪祟在阻挠我不成。”

他忍着巨臭，上前一步，就要把木桶下倾，许是自己的力道太大，反弹的力道也很大。掌柜的踉踉跄跄后退，木桶顺势倒在他那边，粪水染了一衣服。旁边有人没忍住偷偷笑了一句，被他瞪了半刻:“你在笑什么，旁边是不是还有一桶粪水，泼在他身上。”

可怜的小厮，比掌柜的还惨。掌柜的刚想进去灵泉洗手洗脚，结果一股力道愣是把自己弹开，一直到后面的五米处。老者见状，走过来先是以一副惊讶的面孔问道:“你们怎么了？这是在干嘛？”

干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几人正要打发走老头，老者便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里以前是一片花海，有一个天，一个浇水的姑娘在这里自杀了……”看老头认真的神情，不像是说谎，几人咽了咽口水。“掌柜的？”

小厮一看掌柜的，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可刚才确确实实有一股力道把自己弹开。他半信半疑，说不定暗地里有人耍暗招，这个老头就很可疑，清天白日里，哪来的鬼。掌柜微微眯眼，问道:“既然您知道这里有鬼，为什么还要过来提醒我们，因为您好心？”

掌柜的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心的人，他让人把老者围起来道:“我就是说这木桶里的东西为何一直倒不下去，还是让您来给我们倒吧。”

老者皱着眉头走过去，这可是那丫头的宝贵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