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导，那姑娘是演员吗？”

跟随这次交流学习的青年导演何向志，笑呵呵的来到蔡柠身边，指向钱雪阳。何向志算是中青代导演中的佼佼者之一，独立拍摄的几部电影，在业内的口碑还不错，而且票房也能稳得住。虽然没有大爆吧，但也不赔钱，算是赚了一些。和同行们喝酒时，会拍着胸脯说，将来他要成为国内知名导演，冲击好莱坞，带领中国电影，走向世界。“那姑娘条件不错，我想请她出演我下一部戏。”

蔡柠跟何向志不是很熟，开会时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何向志是导演协会会长陈籁的弟子。“何导，眼光不错啊。那是我下部戏的编剧，我们正一起改编剧本呢，和你一样，我也想让她出演我的电影呢。但是有一点，她不是专业演员。”

何向志不以为然，是不是专业的重要吗，经过他的指点，就是一条狗，也能成为影帝。“那正好，演完你的戏，再上我的戏，两不耽误，那姑娘的气质，我是真喜欢，和我下部戏一个角色也十分贴合。”

“那我帮你问问。”

蔡柠微笑。何向志没接话，他邀请别人参演他的电影，何须别人介绍？何向志反而接着指向徐泽和钱雪阳的方向。“对了蔡导，那个年轻人，我看着像徐泽，是他吗？”

蔡柠一愣：“你也知道徐泽？”

“那草包谁不知道。”

“确实是他！”

蔡柠没兴趣聊徐泽，提起那货就火大。她才39岁，还没到更年期呢！何向志微微一笑，“蔡导，我提醒您一句，最好不要跟徐泽走得太近。”

“为什么？”

蔡柠明知故问，徐泽被词曲人协会和主流歌手盯上的事情，她听胡京华讲过。胡京华托她对徐泽照顾着些。不过不是看在胡京华的面子上，蔡柠还真不愿意搭理徐泽。“我也是听说，徐泽得罪了不少人，跟他搅和在一起，会有不少麻烦。”

何向志低声道。“行，谢谢提醒。”

蔡柠笑了笑。“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谢。蔡导，您先坐着，我去试着邀请那姑娘。”

何向志自信起身，冲着一旁的记者招招手，走向徐泽那边。蔡柠欲言又止，摇摇头。“你好！”

何向志带着记者，来到钱雪阳和徐泽面前，微笑着看向钱雪阳。徐泽抬头，一个微胖的男子，三十五六岁，带着金边眼镜，微笑的样子让人感觉很假。“有事吗？”

“我是来找这位女士的，和你没关系。”

何向志瞥了眼徐泽，高高在上，脸上写满了冷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鄙视链。拍文艺电影的看不起拍商业电影的，拍商业电影的，看不起拍纪录片的，拍纪录片的，看不起拍电视剧的。然后拍电影的和拍电视剧的，一起鄙视音乐圈的。拍电影的觉得自己在玩艺术，拍电视剧的认为自己在向艺术靠拢。你玩音乐的，好意思说自己是艺术？尤其是玩流行音乐的。更何况是徐泽这只落汤鸡，丧家犬。徐泽笑了：“那行，你聊呗。”

社恐加自卑的钱雪阳如果搭理你，算你赢！“你好，我是何向志，你应该认识我吧。”

何向志觉得钱雪阳既然是编剧，那么对电影圈应该有一定的熟悉。他何向志好歹也是拍了好几部电影的导演，拿过不少奖项呢。让何向志没想到的是，自报家门后，钱雪阳非但没有他想象中的热情和激动，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用手指捅了捅身边的徐泽。“他是谁？”

徐泽笑：“喂，她问你，你是谁？”

“……”何向志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徐泽。不知道没关系，接下来的话，你听清楚了。“我是电影导演，《茶山下的湖》你看过吧，是我拍的。拿过百花奖最佳摄影奖，最佳编剧奖，以及最佳文艺片奖。”

钱雪阳摇头，向徐泽投去救我的眼神。“她说她没看过，对了，你那个什么湖，票房很高吗？”

徐泽也没看过，更没听说过。“庸俗！”

脸上挂不住的何向志瞪着徐泽，他不信徐泽没有看过他的电影，徐泽当初也是星空娱乐的太子爷，怎么会不知道他何向志的存在？不过他真的冤枉徐泽了，徐泽是真不知道他是谁。“电影是艺术，怎么能用钱衡量？”

徐泽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就是没多少票房，你不好意思说呗。拍电影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票房大卖？”

哼！何向志不屑冷哼。“《茶山下的湖》投资五百万，票房三千两百万，回报率是6.2倍，我不说不是因为我不好意思，是我不想用钱来衡量艺术！”

“你一个草包，懂个屁！”

“这位姑娘，我郑重的给你一个建议，不要跟这样的人做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应该和我们这样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多多接触，才能熏陶自己的艺术造诣。”

会拍电影就是搞艺术？徐泽道：“我还以为你的电影破亿了呢，才三千万票房你好意思提？张老谋都不敢像你一样自大，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没有一部票房超过四千万，对何向志来说，确实是短板。徐泽一句话扎到心坎上，恼羞成怒的何向志脱口而道：“我四部电影加起来，票房过亿。”

“你以前投资的电影，加起来有一个亿吗？我想起来了，你连你爹的公司都输没了，你又是哪来的自信，在我何向志面前谈票房！”

“有本事，你自己拍一部破亿的电影我看看啊！”

徐泽笑了，吵架就没输过。“何向志，你要不要脸？”

“你拿你的专业，跟一个外行对比，你很光荣吗？”

“你有本事，怎么不跟张老谋和冯裤子他们比？！”

“是不敢？对自己没信心？”

“你跟我比，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我如果拍电影，票房分分钟甩你八条街！”

“还有导演了不起啊，导演就能打着拍电影的旗号，搭讪漂亮女孩子吗，你们这个圈子的风气，都是这样吗？”

“还是说，你何向志何大导演，一个人这么不要脸？”

徐泽声音很大，引来无数人围观，就连去交流学习的导演们，也纷纷远处吃瓜。被徐泽这么一说，不管是业内的，还是那些看热闹的群众，都觉得何向志在欺负人。拿自己的专业，跟外行人比。确实不地道。更何况演艺圈那些烂事，群众多少有所耳闻。察觉到众人目光后，何向志脸色铁青，恨不得咬死徐泽，然而却还要保持着年轻导演领军人物的风范。好累！“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随即，何向志努力面带微笑，看向钱雪阳：“这位女士，我现在邀请你参加我下一部电影的女二号，如果你答应，现在可以跟我去旁边，远离废物！”

钱雪阳腾地站起来，出乎意料地瞪着何向志，小拳头紧紧握住，有些轻颤：“请你离我们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

徐泽：（ΩДΩ）原来这姑娘会发火啊！在事态没有失控之前，带队的导演陈澄跑过来，将何向志拉了回去，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着徐泽。被钱雪阳犀利眼神惊到的徐泽拉着钱雪阳的手，让她坐下，告诉她深呼吸放松。“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那个狗屁导演对我的态度吧，真好，以后就由你保护我了。”

钱雪阳抿了抿嘴唇，脸上发烫。现在她的心脏还突突突的狂跳呢。刚才她真的很生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过，你让我以后保护你，你是认真的吗？你几分钟前才刚说了，要保护我的！钱雪阳闷闷不乐，想锤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