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灭口,让你渣渣都不剩!但眼下的情况来看,显然你的奸计是不成了,你说指使你的那些人,会怎么对你呢?”
小丫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拽紧虞清欢的衣摆,声泪俱下地道:“公子救我!”
虞清欢毫不留情地抽出衣摆,嫌恶地后退一步:“你的性命与我何干?”
小姑娘拼命哀求:“我错了……我错了,公子救我!”
虞清欢缓缓俯身,手指勾起小姑娘的下巴,语气幽幽森冷:“要救你,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按照我说的做。”
“我做!我做!”
小姑娘忙不迭点头答应,生怕慢了一步,虞清欢就会反悔。虞清欢见目的达到,猛地推开小丫头的脸,直起身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猛地甩在地上。“方才被人强迫的戏演得这么逼真,想必你也擅长装疯卖傻,这样好了,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人认为你只是喝多了发酒疯,如若不然,也不必等指使你的人到来,老子现在就可以把你灭口。”
说着,虞清欢掏出方才她买的痒痒粉,语气森冷地道,“听说过化骨粉么?只需一瓶,你便尸骨无存……”小姑娘吓得面无人色,她猛地起身,连滚带爬地从桌上抓起酒壶,打开窗户朝下面一扔,状若癫狂,言语疯癫,这样子,撒酒疯无疑了。虞清欢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想要陷害太子的德行,一般风尘女子不行,府中仆婢也不行,需得是那种底子干净的良家少女,才能将太子欺男霸女的罪行坐实到底,由此,虞清欢很快就判断出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对于这种没有在权贵圈子里摸爬滚打过,且不谙世事的少女,最好用的两招无非就是威逼和利诱。而虞清欢选择,不用伤财就能达到目的的威逼。事情解决了一半,虞清欢掀开八仙桌的桌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藏在桌底的男人拖出来。那男人长得十分高大傲岸,五官深刻硬朗,仅需一眼,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便仿佛刻在了脑海深处般,再也挥之不去,无法忘怀。若说长孙焘是水,他便是热烈的火焰,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但偏偏,有些神似。“哎,虽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但你怎的这般不小心,让人害成这样。”
虞清欢拔出扎在他的昏穴上的银针,拍了拍他的脸颊。“放肆!”
刹那间,男子阖着的双眼登时睁开,眼中迸发出凌厉逼人的寒芒,他深沉的目光攫住虞清欢,仿佛一头盯着猎物的雄狮。“翊哥哥,别紧张,”虞清欢冲他一笑,唇边露出两个小梨涡,大而有神的眸子弯成月牙儿,细细密密的长睫扑闪灵动,“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你……”太子长孙翊望着近在眼前的小脸,刹那失神,“清欢妹妹?”
虞清欢把长孙翊扶到椅子上坐好,又从手腕上那样式古怪的镯子内取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长孙翊的几个穴道之上:“这药的药性极为霸道,我只能为你暂时压制住,等回了府里,你再自行想办法。”
这一切,她做得专注而认真,长孙翊微微抬眸,她额上晶莹细碎的绒毛纤毫毕现,在莹莹烛火下,映出熠熠暖芒。虞清欢感觉一道目光攫住自己,抬头便撞进他的黑沉的深眸之中,读懂了他眼里的怀疑和诧异,虞清欢笑得十分坦然:“多年不见,翊哥哥还把私房钱藏在树洞么?”
长孙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移开目光,邪肆的双眸漾出点点笑意:“你……不一样了。我险些,认不出来。”
“我还是那个我,只是人都会长大。”
虞清欢伸手便要去扒开他的衣襟,“这伤需要尽早处理,血流太多了。”
“清欢妹妹!”
长孙翊有些不自在地拉好衣襟,“你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虞清欢一怔,收回手笑道:“也是,我如今是你的皇婶,长了你一辈,的确不合适。”
长孙翊解释:“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坏了你的清誉。”
听了长孙翊的话,虞清欢心里顿时如被倒满了调料,五味杂陈,复杂至极。在相府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里,长孙翊所给予她的好,曾为她点燃些许光亮,让她觉得生活也不全是恶意。尽管后来他们渐渐疏远了,长孙翊也没有将她拉出泥沼,甚至还因为长孙翊对她的那点好,让虞清婉恨得咬牙切齿,但她从未怪过长孙翊。毕竟人活一世,没有人有义务一定要对自己好。做人不能忘本,她虞清欢不会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抹杀从前的情分。思及此处,虞清欢默默起身,叫停了装疯卖傻的少女,接着对长孙翊道:“你的人在哪?我去帮你叫来,你必须尽快回府,身上的伤和体内的烈药都拖不得。”
“子修就在对面茶楼,方才我着了道,没能及时给他打暗号。”
长孙翊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谨慎如长孙翊,竟也着了道,险些被一个小姑娘害得身败名裂,还有方才巷子里那两人所说的破绽又是什么?饶是满心疑惑,虞清欢也不准备开口询问,在她看来,过于好奇不异于自寻死路。“既然你的人就在不远处,我就不多呆了,小茜还等着我回去。”
虞清欢说着,拉过那少女往长孙翊面前一推,“虽然她受人唆使,勉强算得上可怜,但她为了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而去害无辜的人,这便是不对,犯了错误就该受到处罚,没有人可以例外,人交给你了。”
说完,虞清欢笑了笑,转身离开。长孙翊叫住了她:“清欢妹妹,你……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