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炎热凉风习习,酷暑难熬也有清凉。在H城的听雨轩凉亭内,清新的柑普茶香味儿四溢,凉亭背后,奇花异草争相斗艳,耳边是父亲柳君砚爽朗的交谈声。柳砚芝坐在父亲身旁,目光平静清澈,纤长嫩白的手指把玩着白瓷儿茶杯,下意识的偷偷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刘伯律是H城刘氏集团,为人低调却最深藏不露小少爷。“伯律,这块地能够顺利得到施工,还要感谢你们刘氏集团的大力支持。”
柳君砚边说边将煮好的柑普茶倒入茶杯,杯中升腾的雾气朦胧了男人好看的脸胧,他低垂着双眸,声音不徐不疾的,“砚叔叔不必客气,生意场上互惠才会互利,合作才会共赢。”
男人之间的会面说的都是客套话,让柳砚芝坐在一旁很不是滋味,自己分明就是多余的陪衬,在父亲面前她只能稳忍着。她并不清楚今天父亲带她过来的真实用意,虽然不高兴,也无从发作。但是她也明白,商人的生意就是在谈笑风生,茶酒的你来我往中谈成。接近午后,阳光渐浓,暖暖的光线照在花草树叶上,细细碎碎光从凉亭外那明晃晃的装饰灯,折射到刘伯律的脸上,给他好看的五官,平添几分完美的帅气,这有钱人家的少爷长得的确不错,用英俊来形容最贴了。一顿茶之后,刘伯律优雅的告辞离开了。听雨轩里,除了旁边那藏在花草树木中,极小人不知名的虫在叫,就只能听到茶水沸腾的声音,还有那久久不散的柑普茶味儿在飘着余香。柳君砚看着刘伯律的背影消失了,这才独自端起一小杯茶,一饮而尽。有点无奈轻叹一声,睨向身旁,坐得没精打彩的柳砚芝那白净的小脸,“丫头,对他感觉如何?”
他慈爱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之色。柳砚芝这才回过神来,托着腮子,眼底疑惑丛生,感到挺讷闷的,“爸,你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
柳君砚又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像是回味无穷,鼻翼微微翕动,表情看不出端倪。过了半响,才缓缓开腔,“刘家已经同意和我们联姻,约刘伯律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俩先见个面!”
“爸,你说什么?谁联姻?”
这消息在柳研芝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下,无异于石破天惊。柳砚芝的心嗖地一下沉到了谷底,眼里再也没了一丁点睡意,惊得把手中的茶杯也打番了,好在拿得不高,只是弄歪了杯,茶水倒出来,杯子还是完好无缺的。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讪笑着:“爸,你是在开玩笑的吧?这玩笑可不能开,咱们回去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知而不想再揭穿,还是逃的好,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柳君砚并没有说话,他十分平静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说的是真的!”
柳砚芝再傻也听明白了,她再也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爸,联什么姻?我才23岁,又不是大龄剩女,你可不能逼婚,现在又不是六十年代,流行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再说我又不是您捡来的,你可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把我嫁了。”
心里却在嘀咕,这没道理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柳君砚看见自己的女儿这反应,都是意料之中的。幸好没有反应过度激烈,倒也安慰,总算可以偷偷喘口气,紧皱着的眉也舒展了开来,顿了顿才甚是为难的说:“傻丫头,你以为,刘氏集团会突然帮我们融资,解决施工的资金问题,仅仅是因为看中爸的这块地值钱吗?”
“那个,是刘家提出的联姻?”
柳砚芝呆了半响,还是难以接受的,僵硬着一张脸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一半半吧,人家刘氏集团给我们融资的前提,就是要我们给他一个合作保障,联姻这种方式是历史至今,最合理又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爸,你就这样把我卖给他们家了?”
柳研芝的声音也变硬咽了,她一直庆幸她爸是疼爱她的,不会利用自己去获取商业利益的想法而觉得幸福和骄傲。而此刻在明罢的现实中演变成事实,她像是无缘无故的神煽了一把掌,既觉得既讽刺又可笑的,真是欲哭无明。难怪别人都说,商人只重利,那有情?她终究也成了柳家商场的牺牲品,逃不脱利益的捆绑。回家的路上,家里专用司机开的车,柳砚芝没了来时的雀跃,父女二人相对无言。柳研芝不想搭理她父亲,刻意的把头看向车窗外,天空上太阳还在发着炽热的光,依然是来时的样子,蓝天,白云。车窗外路两旁那绿化的树叶,被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低垂着脑袋,地板砖看样子也快要冒清烟。但是柳砚芝却觉得浑身发冷,心里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簿冰,连那如火的太阳也照不融的冰,冻得四肢僵硬。回到家,柳砚芝一声不吭的回了房,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有再出来吃。柳砚芝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好好的睡一觉。却是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她干脆的坐起来,从下午一直坐到日落后的旁晚。直到阳台边那热烘烘的温度微微冷凉,她看着窗外那暮霭沉静的霞光里,犹豫了片刻,这才抬起微僵的纤纤玉指,拨通了小刘的电话,“帮我查一下刘伯律的电话号码,发过来给我。”
从父亲的态度看来,这场联姻是势在必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就必需主动出击。柳砚芝不同意父亲的安排,撇开她和刘伯律素未谋面,就从联姻的方式来看。自古至今,也没见有哪个能恩爱到白头,可以善始善终的。她才不甘心束手就擒,心里在想即使不能明着对抗,也可以暗着想办法啊!再说,她最近才刚刚在事业上,拿下了去法国表演的邀请,事业才刚刚有了起色,前途不可估量,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