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明天，你赢不赢，我都是你的妻子，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十二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叹口气问道：“那么，如果我真的输了，皇上一定会让你嫁给司徒珏不是么？到时候你要违抗圣旨？跟着我亡命天涯么。”
“是。跟着你，亡命天涯。”
颜飞鸾还未等他说完，便郑重的回答道。她从他怀中起来，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十二少这辈子听过太多女人的情话，有说过与他生死相随的，有说愿意死在他手里的，他下意识的轻嗤一声，“你舍得下你的军功？舍得下你的将军头衔，你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为了一个男人，你不怕天下人都耻笑你么？”
颜飞鸾见小山这样的态度，很是不解，但她耐着性子道：“从前，国家是我的信仰，我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征战沙场，现在，国泰民安，边陲安定，你便是我的信仰。”
十二少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颜飞鸾平静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道：“你是我的信仰。”
她竟然说，我是她的信仰？十二少撇过头去，内心有些无法平静，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我干什么这么紧张，又兴奋的？莫名其妙嘛。“小山。”
十二少闷闷的应了一句：“嗯。”
“我爱你。”
“啊？”
十二少一回头，已经看到颜飞鸾害羞的飞奔出去了，他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的跳动着，好似要把她的身影，印在心中。他问了个丫鬟，才找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想着事情，竟然没发觉房中还有一个人。待闻到那股子甜腻的香气时，他才猛地转身向她袭来。媚如嫣飞身一闪，丝薄的紫色络纱拂过他的面颊，调情又挑逗。“你现在的警觉能力，跟你七岁比，都差的远。”
媚如嫣躺在他的床上，轻轻的向他吹了一口气。“哼，你来做什么？”
十二少将护心镜往桌上一放，坐在了桌子旁，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媚如嫣嘴角一撇，细细描绘的眉眼扫了过来，酸味十足的说道：“我看我不来。你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名字叫顾沉轲了，是不是啊？玉小山。”
十二少垂着眼，对她没那么多耐心，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媚如嫣娇滴滴的起身，彷如浑身无骨一般，缠到了他身上，“门主令你明日，必须赢得比赛。”
十二少眉头一挑，“是你告诉门主我失忆了，还去参加比武招亲了？”
媚如嫣的双手在他身上游走，娇媚道：“在岐阳王别院发现你的时候，门主就一直派人观察着你的行踪。”
“赢了比赛，然后呢？颜飞鸾的人头他不要了？”
十二少将她的手腕子掰了下来，她身上那股子味道让他恶心。“这我可不知，只不过，是让你赢了比赛，你便听命就行了。”
媚如嫣见他的手掰着她的手，立刻将手与他十指紧扣，看起来两情缱绻，十分恩爱，她喜欢这种感觉。十二少懒得理她做什么，只是默默盯着那把扇子，媚如嫣见他完全不看自己，顺着他的目光一扫，“这是什么？”
她手快，拿起了那个护心镜，十二少皱眉，从她手中抢了回来，“你干嘛？”
媚如嫣冷哼一声，“什么破烂东西，看你宝贝的那样。”
“这你别管，门主的命令你已经传达完毕了，可以走了。”
他愣愣的说道。媚如嫣起身，缓缓走到他床边，“咱们好久没温存了，之前你失忆，完全认不出我，我还难过了好几日，今日看你又好好的了，阿轲，疼疼我。”
十二少听到她说这句话，又见她自顾自的解开衣衫，他又忍不住想吐了，他伏在案上，拍着胸口，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味道，他难受极了。“母子乱伦。”
多年前丫鬟的一句话，他压在心里如山一般，已经成了他的心结。包括她身上的配饰，香氛，他都别想再碰一次，每每她求欢，拉着他永坠地狱的时候，他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像个禽兽，根本不是个人。“我没心情，你走吧。”
他闷闷的说道。媚如嫣将衣衫拾起，给他倒了一杯茶，伏在他的膝上，“阿轲，你的心思我越来越看不透了，小时候，你什么都会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别人，阿轲，不要丢下我。”
十二少看着这个日渐憔悴，脂粉都无法掩盖她逐渐衰老的面容，他的母亲，真的会是她么？他不敢问出口。他们实在太过相似，一样的凤眼，一样的眼神。十二少闭了眼，“媚姨，我的父母，你知道是谁么？”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媚如嫣身子一僵，讪讪的起身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捡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六岁了。”
“你知道！我回过那个巷子里，那个带我逃出来的婶婶，她还活着，你一定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的母亲，她是否还活着？”
十二少起身，抓着她的胳膊，步步逼问道。“不！——你别再说了，她死了，她跟你那该死的爹一样，都死了！死的透透的。”
媚如嫣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眼前恍若闪过另一个人的面容，他于灞桥河畔，撑着伞，对自己伸出手，柔情的唤道：“媚儿。”
她目光迷离的看着这令她癫狂半生的面孔，真像啊，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十二少晃着她问道：“那么他们死在哪了？为什么死了？他们是什么人？”
媚如嫣摇了摇头，“等你当上了门主，我就告诉你。”
十二少将她一放，她软软的摔在地上，痴痴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男人。“你走吧，等我当上门主，我自然会回来找你，到时候你不说实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十二少冷冷的说道。媚如嫣浑身虚弱一般推开门，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