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困惑放在心底，并没有想要一探究竟的坚持。他收回视线，转动手中的黑笔，动作流畅自然，行云流水。魏苏恋眉眼一亮，小动作什么的最喜欢了。她摊开手中小纸条，旁边的苏滢也凑来脑袋瞄小纸条，瞧瞧倪媞媞给魏苏恋写了什么小纸条，都没她的份。当她们的视线扫过娟秀整洁的字体，当下露出了然之色。【你有多的姨妈巾吗？】魏苏恋露出为难之色，她姨妈刚走，身边没带姨妈巾，她掀眸无声询问身边的同桌。小锦悦瞧见她这无能为力的表情，当即如临大敌。天呐，她堂堂锦鲤小公主不会夭折在大姨妈之上吧？在魏苏恋视线看向苏滢时，小锦悦收拾好心情，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她身上。幸好，苏滢当即点点头，从她的粉色凯蒂猫小包里掏出一张备用卫生巾，手悄眯眯的朝后伸，从桌缝递给倪媞媞。与此同时，她压低嗓音邀功，“幸好我多有准备。”

小锦悦笑得如释重负，语气甜甜的像刚吃了冰淇淋一样，“是啊，还得是你。”

被倪媞媞这么一说，苏滢登时挺直骄傲的小胸脯，她今天被美女表扬了呢！她们悄眯眯的小动作逃过了老师的眼睛，没能逃过王斯延的火眼金睛，他眉眼半眯看向她们，视线落在她们暗中交易的小动作上。半晌，他看到一个白色塑料封住的四方形，睫羽猛地颤抖了几下，飞快地收回视线。他说不出的尴尬，手中转笔的动作生生停顿，黑笔一下失去控制的啪嗒掉在地上。安静的课堂上，黑笔掉落的声音成为唯一的主旋律。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冲他这边看来。小锦悦的身形微微僵直，才将卫生巾捏在手上，不会被发现吧？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化学老师蔡老师，嗓子眼艰涩的像是落了层灰一般，整个人拘谨而紧张。谁知，蔡老师目光略带不满的直直看向声源处，结果当他的视线触及王斯延后，目光中的凶气荡然无存。哦，是王斯延啊，那他一定是不小心把笔掉到了地上，那没事了。那紧蹙的眉头倏忽间松开，他继续讲几天前做的试卷。魏苏恋忍不住低低啧了一声，“到底是好学生，老师一句狠话都不舍得责备。”

小锦悦低低一笑，回过神来后，肚子的痛意再度传来，大姨妈清晰又明确的刷着存在感。她心头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等下去了。万一裤子被弄脏就尴尬了，她登时举手，向老师示意。蔡老师才开始继续讲题，题目还没读完又被打断了，眸色里的温度降了一些，语调微扬的看向倪媞媞，“什么事？”

“蔡老师，我想上厕所。”

蔡老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要是学生上厕所都不让去，显得他太不近人情，可他又很烦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算授课。他有些烦躁的挥挥手，还是放人去了。小锦悦就坐在角落靠门的位置，把纸和卫生间抄进兜里后，飞一般的从后门飞窜出去。教室里少一人，并无多大异样。而王斯延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之中，虽然没人看到他，但他却深深沉浸在一种不自在的情绪中。倪媞媞来大姨妈了，她方才捂着肚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他已经听不进去蔡老师的声音，低垂着脑袋假装看试卷，实际上满脑子都是倪媞媞。不过几分钟时间，小锦悦又回到了座位上。王斯延不可控的用余光偷瞄她，关注她的状态。小锦悦的肚子很不舒服，腹痛一阵阵传来，她浑身发冷身子不由自主蜷缩在一起。身体受苦的时候，耳朵还要受老师的折磨，在那絮絮叨叨化学元素，小锦悦一颗心被攥住，极度不适。她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气息低而急促，她从抽屉里拿出粉色保温瓶，浅浅的喝了几口温水。瞧见她这一动作后，聪明如王斯延找到问题所在了。所以是因为他硬要人家喝冰可乐的原因吗？事情发展到这里，他隐隐约约明白了。初中时候听女生提起过，特殊时期不能喝冷饮料会肚子不舒服，这下糟糕了……瞧着倪媞媞越来越低的身子，他被愧疚的情绪裹挟着，和这个世界隔离成两个个体。他的抿了抿干燥的唇，搁在书桌上的手紧了紧。魏苏恋和苏滢也瞧出后桌的不对劲，悄眯眯转头关心几句，得到蔡老师的死亡凝视。她们只能讪讪回头，认真听课。接下去的时间在痛苦难熬中度过，小锦悦真是疯了，原来痛经这么难受。她的校服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她恹恹的趴在桌上，彻底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她的状态很糟糕。课间功夫，魏苏恋和苏滢纷纷转过头来安慰她，苏滢捏了捏倪媞媞的胳膊，安抚她，“要不我给你倒点热水。”

魏苏恋闻言横了她一眼，“想要给人做事的人不会问要不要。”

苏滢一噎，歘的一下站起身来，问倪媞媞：“你的杯子在哪？”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们还有心情吵呢。小锦悦虚弱的抬起手在空中摆了摆，声音低低的透着无力感，“谢谢，不用了。”

苏滢一片好心没帮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更担心倪媞媞的状态了。“我有听说有些人因为体质原因，痛经会很严重，甚至有痛到昏过去的。”

她这话是说给魏苏恋听的，谁知在一旁下课没离开的王斯延给听了进去。他因为对倪媞媞的愧疚，下课也没心情放松，坐在位置上‘守’着她，她要是有需要随时送她去医务室。他面前摊开着化学习题册，故作很认真的垂首扫题，其实两只耳朵竖起来，强势关注着旁边的动静。魏苏恋深以为然，她双手交叉趴在倪媞媞的桌边，身子也微微蜷缩起来，“是啊，要是有布洛芬就好了。”

“布洛芬？”

苏滢语调微扬，语带疑惑之意。王斯延的耳朵高高竖起。魏苏恋‘恩’了一声，“听我表姐说，她每回来事就嗑/药，布洛芬很好用的。”

布洛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