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郑重的对着莫景择扶了扶身子,以前,她也做过一次,却很是敷衍。莫景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正儿八经的行礼,心下反而担忧,她该不会……真的要离开吧。宁莳月扶完身子起身,又唤了声正位上的人,晶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景择:“我想厚着脸皮,用赏赐换一个机会。”
莫景择心中咯噔了下,嘴角带上一抹苦涩的笑,她果然还是按耐不住要提了么,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反悔吧。如此,以后军中还有何人服他。“说吧。”
简单的两个字里,尽是他的不安,宁莳月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没看到莫景择一闪而过的苦涩。“将军说军中赏罚分明,李军医虽然道歉,但我相信此番错误,仅口头道歉,不足以警示众人。”
她紧接着话音一转:“我能否用自己的赏来换李军医的罚。”
李军医“嗖”的一下抬起自己的头,狠狠的瞪着宁莳月,这丫头想干嘛?宁莳月看着情绪变得激动的李军医,成王败寇,她相信,今日若跪在此地的人是她,李老头也不会心软。“用赏抵罚,你不后悔?”
莫景择疑惑的看向宁莳月,不知道她想做甚。“将军,你们误会了,我想用赏赐,换一个我亲自惩罚李军医的机会。”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认识的宁莳月,连丞相之子都惧的她,又岂会怕一个军医。李军医听宁莳月要亲自惩罚他,脑海里瞬间闪过苏公子泡猪粪,扎针的下场,双腿一抖,“砰”的一声跪了下来。“莫将军,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属下犯错,怎么也轮不到宁莳月来惩罚,望将军明鉴。”
他要是落到了宁莳月手里,还能好,即便不是,也得残,那丫头可是连丞相之子都下得了狠手,何况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军医。莫景择略一沉吟,点头同意了,只要她不提离开军营的事,其他无伤大雅的事,都可答应。宁莳月心头一喜,看向李军医的眼神带着热切,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砧板上的肉,怎么切,怎么剁,都由她说了算。李军医看莫将军同意了,脑袋猛得磕在了地上:“将——军!”
声音之悲怆,听得人直想流泪。“属下和宁莳月有仇,真要落她手里,还能有命。”
“李军医,这我可就不能应了,什么叫落我手里,你还有命,我又不是刽子手,砍不了你的脑袋,你怕什么。”
看李军医依然匍匐在地上,宁莳月走到他身边,安慰道:“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也不会剐了你的皮,更不会伤你一根手指头,只是想让你长些教训。”
“你便是不信我,也该相信莫将军吧,你可是军营德高望重的军医,我要真对你做什么,将士们也不能答应啊。”
莫景择看着磨磨唧唧的李军医,不耐的皱起眉头。“李军医,我以为你有觉悟,宁莳月舍弃奖赏,为军营开源节流,怎得你身为军营的老人,却没一点担当。”
宁莳月听了莫景择的话,只差没翘起尾巴摇晃了,明明她是要报私仇,怎得到他嘴里变得高大上了。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周围都是亮闪闪的光辉。周承安也憋不住了,大嗓门嚷着:“是啊,李军医,你怎得整的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拿出点男人的魄力来,别被个小丫头片子小瞧了去。”
李军医很想翻白眼,这是丫头片子的事么,这是要命的事啊,可碍于周承安副将的身份,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脑袋却重重的磕了下去,一言不发。周承安实在看不下去眼了:“李军医,你也别磨叽了,我来替你问问。”
“宁莳月,既然李军医很担心,你且说说要如何惩罚?”
宁莳月闻言,卖了关子:“明天就能知道了,我保证不伤李军医一根头发。”
听她这么一说,李军医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