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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欢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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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还笑老师航天的班的于老师,50多岁了,脾气特好,平时总是面带微笑,就像妈妈一样和蔼可亲,是航天最喜欢的老师。可是最近两天却闷闷不乐,没有一点笑模样,脸色也有些憔悴,好像连觉都没睡好。上课的时候还走神儿,说错了题目,同学们都有点奇怪。航天不明白怎么回事,有点按捺不住,问高晓倩,高晓倩也不知道。课间就来到教学楼外离人远的地方,问五色纽扣知道不知道于老师为什么不开心?五色纽扣听了说,你们于老师家里有烦心事呢。“烦心事,什么烦心事?”

航天不明白,跟着问道。五色纽扣说有人来了,放学后再说吧,闭口了。这时郑长起,元高成跑过来了,让他看个东西。搅了航天的事儿,航天心里气,没等拿出来就不厌其烦地说:“不看!”

说罢就要走,给元高成一把拉住了:“你看看,特好玩儿,真的?”

航天不耐烦地看着他,不说话。元高成就让郑长起拿给他看,郑长起就把手里的一张纸打开了,航天一看,是幅漫画:五个日本鬼子脑袋、王八身子的男人,串成一圈,后边咬着前边的尾巴爬,王八盖子上是日本小国旗。航天忽然觉得有意思,还笑了。他一笑,元高成说:“好玩吧?”

航天也笑着说:“好玩儿”郑长起听了,昂着头,牛气地说:“本人画的!”

没待航天再开口,上课铃声响了,三人赶紧跑回了教室。这幅漫画倒没让航天白看,上课的时候精力集中了一些。直到下午放学回到家里,写作业前那个时间段才想起问,五色纽扣便告诉他说,于老师的儿子扈强不是记者吗,前些天于老师跟他说了一件事,问他能不能帮上忙,扈强听了后,点头说,可以。“什么事呀?”

航天插问道。五色纽扣告诉他说,于老师有个小学同窗,儿子是个司机,给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开车。这个老板的岳父岳母要看外孙子,上午老板就派他接了过来。吃完了晚饭,他们又要回去,老板又叫司机把他岳父岳母送走,他们在城外的山里住,有一百多千米远。回来的路上,因为司机太疲劳了,打起了瞌睡,掉下了山崖,车毁人亡了。“啊,车祸死了!”

航天惊了。五色纽扣又说了个“是”字。航天便很气愤了,说:“都怪老板,让人疲劳驾驶,他得赔偿,多给司机家人赔钱!”

而五色纽扣接过来说,才不是呢。“不是,为什么呀?”

航天又很不理解了。五色纽扣接着说,你们这里当老板的不都是想多赚钱,少赔钱吗。这个老板觉得,他让司机送人的事没人知道,就耍了手段,通知司机的爸爸妈妈来了后,便一蒙二哄三吓唬,要他们全额赔偿损失。“要他们赔偿损失,赔多少啊?”

“60万”“60万!”

“是,老板那辆车60万买的。”

“这、他这不颠倒黑白吗?”

航天瞪大眼睛说。“可不是吗”五色纽扣符合着。航天又问五色纽扣:“你详细点儿说说,老板是怎么一蒙二哄三吓唬的?”

五色纽扣便告诉他说,一蒙,就说是司机夜里私自开着他的车,跑出租赚外快,掉到山崖下边的;二哄,就说是看在司机给他开车两年多的情分上,让他们少赔20万;三吓唬,就是拿出了一份协议,说如果他们不答应,就把他们告上法庭,到那时他们就必须按照协议,全额赔偿60万,还得要交一大笔诉讼费。“这老板太可恶了!”

航天生气地说。五色纽扣又说,司机的爸爸妈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那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当时都蒙头了。“他们、他们就同意了?”

航天惊讶地问。五色纽扣说是,然后又说,老两口的这次厄运,不仅带回了儿子的骨灰,还带回了40万元债务。航天有些气愤了,想了想又问五色纽扣,于老师就是因为这个烦吗?五色纽扣说,也是也不全是。航天又不明白了。五色纽扣知道他的思维,接着说,这事还得从事故处理过程说。那个司机的爸爸妈妈去了后,老板就以安全为由,用上了“三不”手段,派人看住他们,不让他们外出,不让他们见厂里的人,不让他们跟外边人联系,所以什么情况都是听老板说。但是,他们回家后,冷静下来一想,觉得儿子胆子很小,不会拿老板的车去跑出租,对老板说得那些话产生了怀疑。他们想知道真相,自己又做不到,想找个人给帮忙问个真实情况,想来想去,就想起了于老师。于老师很同情同窗,可她也办不了这事,就跟儿子扈强说了,问他能找到帮忙的人吗?扈强立马就答应了,于老师很高兴。航天想听五色纽扣把话说完,可五色纽扣改口说,到写作业的时间了。说完就闭口了,航天只好写作业,这是他们的约定。晚饭前没有写完,晚饭后又写了40 多分钟才完成,五色纽扣这才对他说:扈强是记者,就以采访为由,去了那家公司,三天后回来了,对于老师说,老板没说假话,就是那个司机的错,还说他给帮了一个大忙,老板又给减了10万赔偿金,只让他们赔偿30万了。于老师听了很高兴,赶紧给同窗打电话。可是同窗告诉她,有人给她们打了电话,说儿子是为送老板的岳父岳母回来的路上出的事,不是背地跑出租,是老板骗了他们,叫他们别赔钱,去法院告老板。于老师听后,跟儿说的不一样,就去儿子屋里问扈强。扈强没在屋,在卫生间洗澡了。她看到儿子扔在床上的脏衣服,准备拿出去洗。结果一掏衣服兜,掏出了两捆百元大钞,一捆是1万,两捆就是2万!于老师不明白儿子装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可是脑子里忽然一闪,可能跟同窗的事儿有关系,得问问儿子,等扈强回屋后就问了?可扈强支支吾吾不让她问。于老师明白了,她想对了。这不是好来的钱,看来同窗说的是真实情况。于老师是明白人,忽然想到了“封口费”这个带臭味的名词,这是黑心老板和不良记者的“笔尖生意”。记者拿了这钱,就会按老板的需要写,颠倒黑白,胡说瞎说。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做起这种无耻的“笔尖生意”了!于老师很生儿子的气,不要他拿这样的钱,可是扈强根本听不进去,母子俩越说越呛,扈强就离开了家,已经3天没回家了,打电话也不接,于老师又没有勇气举报自己的儿子,所以很郁闷,脸上哪里还会有笑容。航天听明白了,义愤填膺地说:“我们举报扈强!”

“不行,于老师就这么一个儿子。”

五色纽扣说道。“他是受贿,是犯罪?!”

航天更生气地说。“我知道,你举报了他肯定要受处罚,工作也会丢掉,扈强还会认为是于老师举报的,会把母亲当成仇人,于老师会垮掉的,比郁闷更严重!”

“不举报,是纵容犯罪,你知道吗?”

“哎呀,急什么呀?你知道吗?扈强这是第一次接受贿赂……”“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跟黄校长一样,越收越多!”

没等五色纽扣说完,航天又插上说。“哎呀,你愿意看着于老师垮掉啊,又不是她的错?”

五色纽扣反问了航天一句。航天听了没有马上开口,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怎么办啊,要这样下去于老师、就不会垮掉的吗?再说,那司机的爸爸妈妈多冤枉啊,那司机死的多冤啊,白死啊?”

五色纽扣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五色纽扣还不开口,航天忽然觉得是自己的喊,让五色纽扣生气了,也知道五色纽扣会有解决的办法,就说,五色,你别不高兴,你说吧,我听你的。五色纽扣知道航天的心情,他看不得有人做坏事,也不愿好人受伤害。为了于老师,还有那个司机的爸爸妈妈,也是因为扈强头一次做坏事,而且五色纽扣已经找到了最简单,最有效的突破口,便跟航天说道:“我没不高兴,我在探测他们思维的情况,找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航天听后点了头,然后,五色纽扣就对他说了应该怎么办。航天听了非常高兴,就照五色纽扣说的办法,给扈强写了一封信,信是用电脑打的:扈强,我知道,你去调查的时候,是想主持正义的,你想抓个焦点,证明自己这个记者是有分量的。可是在老板的钞票面前,你被转变了“观念”不费吹灰之力你就赚到了2万元。你知道吗,这钱可不老实呀,它可是会咬人的。不信我给你说说。这是信的开头部分。信的中间部分,是把扈强这几天调查到的真实情况,写了个清清楚楚,一点不落。最后是这样写的:扈强,看了这封信,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把钱退回去吧,照你调查的真实情况,主持正义吧!你也劝劝那个老板,做人别这么黑心。可是如果你不做,我就把真实情况告诉你报社领导,还向反贪机构举报你!到那时,你后悔可就晚了!倘若走到那一步,你对得起你妈妈吗?看完了信,扈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非常恼怒,觉得妈妈太不尽母子情份了,竟然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绝路。然而,再想想,觉得不对,钱的事妈知道,但具体他调查到的情况,他没对妈妈说一句真的,她不会知道。这个人就跟自己的影子一样,自己知道的他都知道,这是谁呢?扈强怎么也想不出来,但是,他害怕了。赶紧回到家里,跟妈妈说,他想好了,会把钱退回去,会说出实情,帮那个司机的爸爸妈妈讨个公道的。于老师听后很高兴,郁闷之情也一扫而光。扈强马上动身,又跟那个私企老板见了面,把2万元钱放到他面前说,这钱他不能要。老板一看,愣了愣,像是明白了,说:“哦,少了点儿。”

说完,回身打开保险柜,又拿出3万,和那2万放到一起后,往扈强跟前一推,还说了一句:“少,哥再添。”

老板可不做赔本生意,这次出的事,如果做正常处理,他不仅拿不回30万,还得赔付给司机的父母几十万,拿出5万算不了什么。还有,他给扈强钱,因为扈强是记者,而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报纸上一砍,他就惨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记者得罪不起。扈强淡淡一笑,又把钱推到老板一边 还说,不是钱是事,我觉得人得凭良知办事。老板又有点愣了,看着扈强。扈强又说,老板,听我一句,给人家补偿吧。渐渐地,老板由愣转为气,又有气转为怒,冷笑笑说,大记者,你行,真行,我佩服。可我也跟你说明白了,几十万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可你想洗个白脸儿,也没那么容易,你拿钱的手我都摄下了,你就是跳进黄河也别想洗白了!还想当你的记者吗?问完这句话,老板哈哈地笑了起来。老板在威胁他。这会儿轮到扈强一下子愣了,怕了!老板笑过之后,回头看看扈强还愣着,又说,兄弟,这年头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千万别犯傻,有钱花才是硬道理,就你们那点薪水,够喝茶用的吗,大家一起赚钱吗。说着还拿过扈强的包,把5捆大钞装进包里,然后又套到扈强的肩上。这些当然五色纽扣都知道,告诉了航天。航天问怎么办?五色纽扣就叫航天拨通了扈强的电话,扈强一接,五色纽扣就说:“扈强你不用为难,也不用怕,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变不成黑的,黑的也变不成白的,白的黑不了。你带着那钱,出来后就去检察院,把钱交上,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检察院不会冤枉好人。”

扈强不知打电话的女人是谁,但听声音肯定不是妈妈。再想想那封信,就觉得这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密微!一切都在监听之中。明白了,也不觉得为难了,知道怎么做了,扈强就到检察院说明了情况,交上退不掉的贿款。这件事的最后结果,老板不仅没有拿到30 万或是40 万元的汽车赔偿金,还因为贿赂记者被拘,贿金没收,又罚款10万,给了死亡司机父母补偿金50万元,再加上诉讼费和其他费用,总数超过了70万。还有,因为进入了诉讼程序,公司的业务受到了影响,利润节节下降。总之,让这个是非颠倒的老板,偷鸡不成又搭了一把米。如果当初他拿出50 万元补偿了司机父母,下边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扈强的《白的黑不了》的报道,上了头版,还获了奖。于老师又笑容可掬,和蔼可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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