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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不许擅自离开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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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

朦朦胧胧,似梦似醒之中我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喊。“救命,救命!”

朦朦胧胧,似梦似醒之中我听见了自己的哭喊声。“救命!救命!”

猛的一下,我从梦中惊醒,睁着惊恐仍未定神的双眼,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着。片刻,渐渐回神便环顾四周,自己仍然躺在原来的病房中,而房间里仅有我一人,江茗昕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转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此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左右了,日期是大年初一,看眼通知栏,并没有任何信息,看完后即刻放下手机,看眼床边的轮椅,起身坐上轮椅向病房外的方向划去,划到门口时突然停下,现在出去的话一会儿江茗昕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更何况……自己刚刚睡醒,头发杂乱,睡衣仍挂在自己身上,且尚未洗漱……不过,心中想去寻找江茗昕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眼前的这个病房门不知为何突然像极了一道屏障——一道阴阳两隔的屏障。但这阻止不了我要去寻找江茗昕的想法,便拉开门向病房外划去。病房的走廊,除了因为春节而变得有些热闹以外,没有多少变化,每个人脸上都印照着新春的笑容,为新的一年的到来而欣喜,为新的开始而兴奋。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也一样不过我现在真的无心再去享受这些情绪,心中对江茗昕的渴望,想要找到江茗昕的欲望愈发强烈。不知何时我已经划到了护士站,一旁是紧闭着的电梯门,刚准备去按下店里们的按钮的时候却被一位护士姐姐在电梯门口拦住。“莹莹,你要去干什么呀?”

随声看去是一直护理我的护士姐姐,我应答道:“姐姐,我去找江茗昕。”

听罢,护士姐姐作思考状又道:“你那个小男朋友呀,刚才看见他坐电梯下楼了,应该是去买早餐了吧。”

听罢,我应一声,微思便要点头回病房,同时告别一声,“那姐姐我先回去了。”

音落我便向着自己的病房的方向划去,路过电梯门时,微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去等待电梯门打开。但没有再想那么多,便接着回病房,但同时电梯门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病房争分夺秒地冲出电梯门向我前进的方向推去,仅片刻,病床就已经被推到我身前,在一群护士与医生“围墙”的空隙中,我看见了躺在病床上那人的脸,一股熟悉的感觉。我微楞,不知是否要追上前去,而同时身后响起护士们的讨论声。“你说说,这大年初一的就出事了,还是个孩子。”

“怎么了?”

“好像是在旁边的步行街上被一辆失控的汽车给撞了。”

“那孩子的家人联系到了吗?”

“还没联系到,那孩子的手机被撞坏了,不过名字但好像是知道了。”

“叫什么?”

“好像是叫江茗昕。”

听到这个名字的我身体猛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体但腿部却没使上劲而导致身体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护士姐姐见状急忙跑过来扶起我,而我此时已经满目泪光“姐……姐姐。”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我毫无任何准备。“江……江茗昕……昕昕。”

我撑不住了,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下意识地靠进护士姐姐的怀里,而此时我又被身旁的几位护士扶到轮椅上,一直照料我的护士姐姐蹲在我身前有手指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道:“莹莹,姐姐这就带你去找江茗昕。”

音落,我应一声随后轮椅被推动,快速向前。“为什么要这样,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没做错什么呀,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夺走我身边最最重要的人。明明就要熬过去了,明明自己就已经快站起来了,明明刚嫁给他,为什么要这样打碎我的希望,为什么要夺走我生命中最后一道光。难道我不配拥有爱吗?难道我不配拥有幸福吗?难道我就注定一生悲剧吗?那就干脆不要给我留好了呀……为什么要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夺走他,为什么要在我最爱他的时候再夺走他,既然这样就不要给我爱了呀……”早知如此,那还为何要如此珍视这份爱?失去是绝对的,那么,不曾拥有过,就不会痛了吧。没有了爱,自然就没有了痛。为了不痛,就只好放弃爱了。可是……他说过的,生死离别是人生之常理,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有爱,才有幸福。拥有过爱,生活才能算得上美满。虽然到后来我们都会失去这份爱。但至少,我们拥有过,甜蜜过,幸福过,便足够了。可是……现在他不在了,爱又从何而来?现在他不在了,就失去了一切。现在他不在了,从前的幸福,也就变得毫无意义。所以……我要他回来,我需要他!本来在急救室前守候着的我,哭着哭着却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半睡半醒之际,我感觉自己深处一片虚空,四周一片漆黑,但自己……却动弹不得。“失去一切的滋味如何?”

一个轻飘的女声从四周荡开,“你是谁!”

我无声对峙道。“我说过了我是你自己呀。”

我自己的样子再次浮现在我的“面前”。“你又要做什么!不对,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父母,是你夺走了江茗昕!”

我想动身打她但我却无法动弹。“别那么激动,我说过,我是你,我怎么会对自己做那种事情呢?”

她突然瞬移到我身前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再把嘴靠在我耳边轻声柔道:“那么,接下来就让你明白事情的全部经过吧。”

眼前一晃,周围虚空消失耳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阵阵雨滴击打地面的声音。四周景象出现,定神发现是当初发生车祸而导致我失去所有家人的一幕。一开始我想动,但我完全动不了,仍然还是不能动弹的状态便放弃了挣扎开始仔细环顾四周。刚向右转头却惊讶到了我自己,我的右边坐着的——正事是我自己!并且此时的“我”正在和江茗昕聊着天,并且……看完聊天记录我明白了现在的时间线。“离事故发生还有一分钟!”

我无声喊出来,即刻我便打算去叫车上的人,哪怕能叫到一个就好,但我的身体仍然一动都动不了。“让我动……救命,救命啊。”

我无声念叨着,但周围的人毫无反应。“救命,有个人理我一下呀,救命!”

音落,身旁的“我”突然抬头环顾四周后问我,“妈,你有没有听见有一个小女孩在喊救命?”

听罢我大喜,刚准备告诉“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时候,我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说出:“没有啊,怎么了?”

但却是我母亲的声音。“没必要这么快反应吧!”

我微惊,接着“我”又低下头去继续刷手机了。见状,我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但接着大喊道:“抬头!救命!救命!”

音落车上众人仍然毫无反应,像是根本就听不见一样。此刻我明白了,我无法改变历史,但该做的事情必须要做!一道白光突然打进车内,我清楚时间不多了,不知为何此时我身体能动弹了,我立刻侧身打开车门顺势一把把“我”自己推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把“我”自己推出去之后,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高兴,时间仿佛突然停滞在了“我”被推出去的这一刻,我环顾四周,所有人现在都是在向“我”的方向看去,个个表情惊恐,慌忙,争先恐后。“原来……所有人都赶着要就我呀。”

我苦笑一声再转头看看此时被推出车的“自己”,心里又升起一股释然感,仿佛完成了什么神圣的使命,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个神圣的使命。时间恢复流动,货车狠狠地撞向汽车,汽车被迫向后飞去,仅在一瞬间,汽车就已被撞扁并且“自己”在车被撞的时候还仍未完全出去,小腿仍然还在车内,接着“自己”又被车门撞飞了出去,倒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再动。下一瞬汽车突然爆炸,虽然车外还下着大雨,但车内确实一片火海……眼前一闪,四周环境又变为虚空,她显现我面前,歪头微笑着看着我。“是不是明白了许多事情?”

我点点头,轻声应一声,“我”又开口道:“那么,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眼前一闪,四周景物再次发生变化,带变化完毕后我便开始环顾周围环境。看着人山人海的街道,小路很窄,路两旁全是小吃店或饭店,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的我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医院旁的步行街嘛。”

我自信说出,虽然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医院里待着,但是偶尔江茗昕也会带着我出来逛逛的。仅仅刚确认地点,就在一旁注意到了正带着耳机听歌来买饭的江茗昕。即刻我观望四周寻找什么异常,但又想起来,这是条步行街,哪里来的车祸呀!不过也是在刚刚发出感叹后的同时,从远处就传开人群吗尖叫。我急忙循声望去,却发现了一辆因失控而冲入步行街的面包车!“这……”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但迅速看向江茗昕,而他却在原地地低头看手机!“昕昕,救命啊。”

我小声嘀咕一句,又尝试去推动江茗昕,虽然我的身体能动,但江茗昕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道屏障,根本无法碰到他。“昕昕,你回个头!这么大的动静你听不见嘛!”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了江茗昕耳朵上的入耳式耳机。“死江茗昕你干嘛戴耳机听歌出来买饭啊!”

转头看着高速行驶着的面包车,离我们越来越近,此时我的心情已经慌到了极点,极力的捶打那道阻止我就江茗昕的屏障,眼中早已泛起泪花,泪珠滚动在眼眶中,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昕昕!救命!”

面包车此时已经到达了我们身旁,临近绝望的我使出毕生的力气,最后一次捶打那道屏障。“昕昕!”

猛的一下我的身体向前倾去,双手似乎推出了什么东西,又传来沉重的撞击声,面包车同时快速穿过我的身体,但并没有撞到我。面包车驶过,我迅速去寻找江茗昕,却发现他却趴在之前我捶打屏障方向前的一根柱子上,柱子上留着明显的血迹,在这一瞬间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话音未落,眼前景象再次消失,回到一片虚空之中。“现在弄明白了吗?”

她再次显现到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也就是说,昕昕是被我推出去撞到柱子上才出事的,并不是被车撞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但又抬头道:“所以说,昕昕没死对吗!对吗!”

“嗯,不过受伤是难免的,毕竟你推的那一下力气太大了。”

她无奈的一摊手,但又微笑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

此时,我像一个在向老师问问题的学生,“按照时间线,这时候我还在医院里睡着觉呢,那是谁救得他?”

听罢,她一愣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无奈道:“我还以为你算明白了呢,看来我把你想的太聪明了。”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被别人说傻心里多少有些委屈。“我说了多少遍,我是你!你是我!”

听罢,我一惊,但还是没弄清楚。她看见我这种表情,再叹一声接着解释道:“我们两个性格一样,心理活动一样,长的一样……总之,你会做的事情我也回去做!”

音落她有些气鼓鼓的,但眼中却又包含了期待。“也就是说……”我一顿,“是你替代了我对吧。”

“嗯嗯。”

她急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所以说在床上睡觉的人是你。”

我坏笑一声,同时她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都写完了失望又气的直跺脚,“完全不对,你怎么能这么傻呀!”

“逗你玩嘛,嘻嘻。”

我俏皮一笑又跟道:“我已经明白了,在我睡着觉的时候,是你去救了昕昕对不对?而且刚才我所有做的和说的也都是你所做过的和说过的,还有,一直在我耳边喊‘救命’的小女孩也是你,对吧。”

听罢,她满意的点点头,“你可算你弄明白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傻呢。”

“嘻嘻。”

我俏皮一笑,应和一声。她又长呼一口气道:“那我就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再见!”

我挥挥手,而也是说完的同一时刻,她转头过来面带笑意但略带悲伤道:“我这一走,就算是永别了。”

“因为从此以后都不需要我再出现了,更何况我出现的时候准没好事,对吧。”

我微微点头。“所以呀……”她一顿,有接道:“而且,你也不太希望我出现了吧。”

眼中略有委屈。“唔……只要你不是带着坏事来的话,我肯定是会欢迎你的!”

我提高声调喊道。听罢,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再叹道:“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回答呢。”

接着转过头去,背对着我喊道:“放心吧,哪有那么多坏事发生在你身上啊!”

微顿,“本来想着从此之后就不见面了来着,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既然你不讨厌我,那我以后就陪你一辈子了,不过……那也要看我们之间有没有那个缘分了。”

我一愣,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下次见面的话,你可就是,‘阴曹地府走一圈’还出了好多血,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吃清淡的饭,并且要在床上再躺一个月了。”

“啊!?”

听罢我一惊,这不是又出事了嘛!便追问道:“我不是不会再出事了嘛!”

“我也没说是坏事呀。”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懵了。“行了,我先走了,还要赶路呢,再会了!”

“再见!”

我急忙挥挥手,但还是没明白她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就这样看着她渐行渐远并且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莫名也有些伤感。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一样。我摇摇头,尝试不再去想这些奇异的事情了,毕竟现在当务之急是醒来去看看江茗昕的情况。想到这,我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怎么醒过来?立刻转头去寻她的身影,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我便只好叹口气再嘟嘴道:“让我醒来再走嘛……这么着急干嘛,着急投胎嘛,真是的!”

音落,我再环顾四周,但却仍然是一片虚空,便只好坐下闭眼回想和江茗昕认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但我也发现,似乎在很久以前甚至是刚认识不久后我们两个就已经是相互喜欢的状态了。只是,我们两个在高一整整一年都没有所表示,到了高二开学他的表白我们之间才开始向恋人的关系发展,并且在发生了车祸后就几乎成为了情侣。话说回来,似乎我和他两个人都未提起成为恋人这件事欸……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又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就是昨天他把他的家人都喊来陪我一起过年,真的,真的好感动,本来失去家人的伤口却被他一夜之间弥补了一些。想到这里我不禁一笑。正准备接着想下去的时候,一道强光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用手遮住双眼。“谁呀,这是。”

我轻责一声,而这白光越来越亮,直至亮到照亮了整个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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