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这银子虽少,可也是我们辛辛苦苦赢来的。你要不先给我们结个账。”
牌桌上的另外两人也附和道。“你们急什么啊,咱们这不才刚刚开始吗?今天我们至少要来上个十局,等十局完了,咱们再一块儿结。”
刘不归催促着众人洗牌,“况且,我有预感,今天我怕是破不了财的,到是各位要留意了,且看我待会儿如何大杀四方。”
“老武,这小子今天到是很狂啊,咱们好好教他一教。”
张御医被刘不归的话激起了斗志。刘不归看着手里的牌,非常自信自己这一把能赢,果不然就有人出了一张他要的牌,“碰了,碰了”。“巧了,我也正等这张牌。不好意思各位,我糊了”还不待刘不归将桌上的牌拿到手里,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就不信了,再来再来”刘不归觉得今天手气格外的差,却又不肯认输,今天约他们推牌九前才卜了卦,明明卦象不是破财啊。“再来,就算再来几把,你也……”武御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口疾跑而来的药童打断了话语。“师傅,师傅,我看见御前的公公往这边来了,走的很急,马上就要进院子了。”
“收”武御医的话音还未落地,几人已经风卷残云般收拾着桌面。几息间,桌子上哪里还有什么痕迹。待公公进到御医苑,就看见各位御医,看医书的看医书,理药的理药,端的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刘御医,张御医,白御医快和小的走一趟吧,皇上今日发热有些严重,到现在也也没能起身,李总管吩咐我请你们过去一趟。还叮嘱你们走的时候带些降温的药材,好节省些时间。”
公公一见御医们,便将李公公的话赶紧复述了一遍。几人见状,赶紧回应小公公,“好的,我们这便准备药材,劳烦公公将陛下的情况详细的告知我们,我们也好对症拿药。”
刘不归一边仔细询问,又一边将些常用的降温药材放进了药箱里。“详的情形,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李总管说,陛下烧的厉害,呼吸也有些不太通畅。”
“那就都带些吧”刘不归和公公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却未见半刻停顿。三位御医很快便将药收拾齐整,带着两个药箱,一路小跑的跟着公公赶到了思远殿。气还没有喘匀,就被心急的李公公拉到了床前。“刘御医,皇上有点发热,您给看看,严不严重?”
刘不归上前探了探风祁钰的额头,又将脉枕放在风祁钰的手腕下,细细的为其诊脉,然后询问道:“皇上昨日可有吹风?饮食可有与往常有何不同?”
“昨日皇上除了上朝,便一直待在书房,应是没有吹过风的,饮食与往常也无不同。”
李公公仔细回忆着风祁钰昨日的行程,“对了,昨儿下午皇上习了骑射后有些出汗,当时急着做功课便没有更换里衣,这几日下午本就有些凉,应是哪时候便有些风寒了。都怪我没有照顾好皇上,晚间皇上便有些起不来,我当时还以为是最近功课太累的缘故。”
“李公公不要着急,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消耗过大,又恰逢气温降低,身体一时没有适应上罢了。我拟个方子,您派人去抓药,喝上一副便无大碍了,平日里注意调理就好了。”
这宫里若说谁对小皇帝最好,那就只能是李公公了,对于忠心服侍了三代帝王的人,刘不归是有些敬佩的。所以见李公公自责时,他就赶紧安抚了李公公。刘不归诊完脉后,另外两个御医也上前查看了一番,和刘不归的结论差不多。三人商量了一会后,拟出了一个方子递给了李公公。李公公连忙将方子递给了身后的小公公,嘱咐小公公赶紧随药童抓药熬药。等风祁钰将药服下后,几位御医便一直在思远殿中候着。过了小半个时辰,风祁钰的情况有所好转了,三人才离开了思远殿。风滕易一早便知道风祁钰病了,只是早朝在即他脱不开身。待早朝散去后,他便匆匆赶到了思远殿。此时思远殿里门窗紧闭,风滕易一进入便觉得有些闷热。他将身上的披风卸下来递给了青杉,才进入内殿。他一进殿,便看见了床边为风祁钰擦着额头的李公公,他开口问道:“李公公,祁玉如何了?御医如何说的?”“御医们已经来看过了,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消耗过大,又恰逢气温降低,才受了风寒。喝了御医开的药,皇上身体也已经有了几分好转,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李公公向风滕易行礼后,便将风祁钰的情况如实告知。“那就好。”
风腾易说完,就不再开口。李公公看了看风腾易的脸色,斟酌了半天开口道:“王爷,皇上年纪还小,可否将功课稍稍减轻一些?”
李公公实在是担心,长时间下去风祁钰的身体会吃不消。风腾易只犹豫了一瞬,便开口道:“那便将每日清晨的习课,减少半个时辰吧。”
风滕易查看了风祁钰的情况,见现下只是有一些轻微的低热,对身体没有太大妨碍,便未在思远殿久留。离开前,又叮嘱李公公好好照看风祁钰。风腾易离开后,李公公站在原地望着风滕易离开的方向,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是自小就跟着先帝的,自然是对摄政王也有一些了解的。摄政王小的时候很是崇拜先帝,两人关系十分亲近。只是自先帝成婚后,摄政王便和先帝慢慢的疏远了。先帝本以为是风腾易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秘密,需要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再加上皇后刚刚进宫,帝后二人情义正浓,先帝便对风腾易有一些疏于照看。等先帝意识到的时候,二人便不如往昔般亲近了。即使是这样,先帝也依然非常喜欢这个弟弟。每当先帝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会留一份送到风滕易府上。所以先帝在遇刺时,就将儿子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弟弟。先帝临走时交代李公公,要照顾好小皇帝和摄政王。先帝对李公公说,自己这辈子能遇到先后并和她相知相守,已经是了无遗憾了。现在这世间让他放不下的唯有他风祁钰和风腾易了,他希望李公公代他好好照顾二人。先帝对摄政王这么信任,将自己最爱的孩子托付给摄政王,临走时也记挂着摄政王。可是摄政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可能担得起先帝的信任。李公公摇了摇头,驱赶了脑海中的想法。自从庆元帝去世以后,北边瓦尔汗族和边境军队时不时就发生摩擦。紧邻的胧月也派了精锐军队在边界驻扎,摆明了对南庆的国土虎视眈眈。悦清殿书房中,张争和吴程晋已经等候许久了。他们二人自小与风腾易交好,只是在风腾易成为摄政王后,几人见面的时间便少了。张争的父亲原是一名小兵,因在战场上救了先祖皇帝一命,被破例封为忠远候。他是家中庶子,自己不能承袭家中爵位的。所幸他受家族蒙阴,得以成为风滕易的伴读。吴程晋也一样是风腾易的伴读,和他不同的是,吴程晋是家中嫡子,深受父亲喜爱,只要不出意外,便能继承家族成为程家家主的。待风腾易到书房,二人已经续上第三盏茶了。“王爷,如今见你一面可真难啊”吴程晋之自小是个洒脱的性子,说话就有些随意。“涵远,不得无礼。”
张争听到吴程晋之的话,赶紧呵斥了一声。这涵远,便是吴程晋之的字了。张争自小在家中便不受宠,自然便养成了极为规矩的性子。如今风腾易的身份已与往日不同,于他二人而言,还是于风腾易而言,都不能像往常一般相处了,听了吴程晋之的话就赶紧出言提醒。“我这不是只在私下里这般吗,到了外面自是会注意的。”
三人相处良久,吴程晋之自然是知晓张争意见,而是在提醒他。“无妨,往日如何,之后如常便是了”,自从风腾易成为摄政王之后,身边需要提防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想连与昔日的好友交谈,都带着试探与小心翼翼。“看吧,连王爷都这般说了,耀南你就不要担忧了。况且我知轻重的,在外人面前我定然对王爷恭敬有加。”
吴程晋之拍了拍张争的肩膀,赶紧将风腾易的话接了过来。“你有分寸便好”,见风腾易也这样说,张争自然也不再纠结。“你们二人今日一同进宫,可是北境那边有新的消息了?”
前些日子风腾易就已经吩咐二人盯紧北境,一有情况就进宫告知于他。“是,据可靠消息来报瓦尔汗的老族长如今生命垂危,但少族长还极为年幼,所以族中拥立大长老的人也不少,族中两股势力针锋相对。大长老一派主战,经常派族民骚扰边境。少族长一派倒是主张和平,只是少族长毕竟年幼,所以支持的人并不多。”
张争说完将探子传回的信件,呈给了风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