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四在京都。雪崩之后,他睁开眼就在了京都的崔家。但此崔家并非是崔将军的崔家,而是崔将军亲大伯崔太傅家。说起崔家也算传奇世家。崔家祖上世代文官,却到了崔将军和父亲这边竟出了两位武将,且还都是肱股。只是像他们这种一家里有文武两官的必须要分家。否则,恐引皇帝猜疑。为此,崔太傅也一直拒绝后辈们习武,就是怕再出武将会影响家族。但血脉这种东西是会传承的。崔太傅与原配发妻生了个女儿,这女儿谁都不随,就随崔老将军的舞刀弄枪。崔太傅不让她学武。她就在5岁那年偷偷跑了出去学武。当时崔家遍地找这闺女,却怎么都找不到,时间久了,崔家就以为这女儿没了。万万没想到,时隔13年崔玖娢竟自己回来了。崔玖娢其实是不想回来的。她离开崔家后去到了燕山派为徒,本想在20岁再回家,奈何最近门派出了事。掌门让他们都各自下山离开。崔玖娢本想跟门派共存亡,却想到共存亡可能要丧命,她就想回去见见她娘。小时候,娘对她极好。她想告诉娘,这些年她过得很好!她就暂时离开了燕山派。从燕山派回来京都其实可以走官道,但她就不喜欢寻常路,偏偏走了山路。而田老四在雪崩后被摔下山。他是运气最差的,被饿狼发现并且叼走,就在饿狼要把他吃掉时,崔玖娢恰巧出现。不幸中的万幸,他被救了。只是他虽被救,却还是昏迷了整整三个多月。崔玖娢救下他时,本想等他醒来就分道扬镳,结果他一直不醒,她就只能背着他翻出山求助。她带着他一路在沿途的各处医馆寻医问药。田老四伤到了内脏,且他的脸也被毁。鼻子没了,耳朵少了一只,脸上也尽是伤。此刻就算田家人怕是都认不出他。大夫们能帮他保住命,也能帮他包扎脸上的伤,却治不好他满脸的丑陋伤疤。崔玖娢倒是不嫌弃他丑。一路把他背到了京都,还给带来了崔家。崔家人见到田老四时都被吓了一跳,当然,见到“死而复生”的崔玖娢更吓一跳。崔玖娢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家人并让他们先把田老四安置下。她还挺贴心,问她爹,“爹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太医院那边可有去疤的药?”
田老四到现在都还没醒,她怕他醒来后发现自己毁容会受不了,想他醒来之前帮他去去疤痕。他爹见到闺女回来高兴啊,连忙应下派人去请太医。崔玖娢又问起她娘?她从进门就没看见她娘,“爹,我娘亲呢,她在哪里?”
这话让在场众人都僵了面容。崔家老夫人也听说孙女回来了,忙从自己院里跑来,刚进屋便见屋里气氛压抑。就听现任崔夫人突然哭起来。“呜呜呜,玖娢你怎么才回来啊,姐姐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就已经离世了。”
她哭的真切。不知道还真以为她在难过。崔玖娢仿若晴天霹雳,急忙问爹到底怎么回事?崔太傅也是满脸悲伤讲起当年事。他说当年崔玖娢离开后,崔夫人就生了心病,多年都没找到女儿,崔夫人终究心疾而亡。他说的很简单。好像是怕说多了会让闺女自责。但这也句概括也已经足够让崔玖娢自责了。崔玖娢顿时落了泪。这可心疼坏了崔老夫人,忙给孙女擦泪并说,“都过去了,咱以后好好过日子。”
“你娘在天上看着你回来定会安心的,不哭孩子,不哭啊。”
老太太哄着孙女自己也落了满脸泪。崔玖娢知道现在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就想先去祭拜母亲。崔太傅自然带她去。祭拜完母亲,崔玖娢整个人的心情都是不好的。老夫人好不容易见到孙女回来本想跟她多聊几句,崔玖娢却没心情想回去静静。老夫人也知她自责,便没多说。这事需要时间让她慢慢消化。崔玖娢回来房间门口时,对面突然跑来个穿着仆从衣裳的老妇人。老妇人眼泪汪汪,跑过来就跪倒在她面前,抱着她哭喊,“小姐,小姐您真的还活着。”
“呜呜呜,您总算回来了。”
崔玖娢起初没认出她是谁?李嬷嬷就自己说…原来李嬷嬷是她娘的陪嫁嬷嬷,她小时候还是被李嬷嬷看大的。崔玖娢再仔细看看李嬷嬷。曾经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她隐约想起了李嬷嬷。李嬷嬷没跟她在外面说话,环视圈四周见没人,忙说,“小姐,咱们先进去。”
这是有话想跟她说。崔玖娢没多问开门进去。进屋后,李嬷嬷再次跪倒在崔玖娢面前,“小姐,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崔玖娢不明所以?就听李嬷嬷接着说。李嬷嬷说是她没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早早故去,让她没了母亲。崔玖娢听她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急问,“你的意思是,我娘的死有问题?”
李嬷嬷眼泪哗哗淌着把当年之事说出来。当年夫人的确因为小姐的丢失而得了心病,但并非疯病,就是心脏时长不舒服。后来在太医的调理下,夫人的心疾渐渐好转。却在一次赏花宴上,夫人跟现在家里的新夫人说了几句话后,就病情加重了。那时候,新夫人还未嫁入崔家。是夫人故去后的半年才嫁进来的。李嬷嬷总在怀疑当初夫人的死跟新夫人有关。说到这,她还说。“太医最后给夫人诊脉时,说夫人是心疾突然发作才会如此,但夫人的心疾已经好转。”
“在这之前,太医曾说只要夫人按时吃药就不会突然发病。”
“夫人一直在按时吃药啊!”
李嬷嬷怀疑,是新夫人对夫人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而且,她还说。“老爷原本并未把夫人的东西扔掉,就是我们这些老仆也都还在夫院里打扫。”
“却在新夫人来后,她不但把夫人的东西全部烧掉,还把我们也发卖或送苦差。”
“本来,她也要把老奴发卖。”
“但夫人临死前跟老奴说您肯定还活着,叮嘱老奴定要替她照顾好您。”
“老奴就逃回去找了母家保下了老奴。”
就为了当初崔夫人的那个请求,李嬷嬷在崔家默默清洗了13年恭桶。说着,她还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很脏,怕弄脏小姐衣裳连忙松开她。崔玖娢已经听的两眼泪汪汪。她哪里会嫌弃李嬷嬷,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亲人了。她就要搀扶起李嬷嬷。这时,里屋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想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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