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左右,王子晋早早地就来到牢房查看情况。通往牢房里所有的门都是开的。只见牢房门两边的士兵东倒西歪地坐靠在墙边。一个人嘴里还流着口水,好像正在做美梦啃着鸡腿一样;另外一个人则耷拉着脑袋靠着墙一动不动。而牢房的门大开着。牢房里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他立即大声吆喝着使劲一脚踢在那个耷拉着脑袋的士兵腿上,那士兵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依旧一动不动。王子晋伸手在那士兵的鼻子前探了探,没有任何鼻息,他确信那士兵已经身亡了。于是他又用力一脚踹在这个正在做着黄粱美梦的士兵腿上。只见这个士兵哎呀一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快起来,蠢猪!俘虏已经都跑了!你们是怎么看管的?!大人回来后,看你们要吃不了兜着走!我也被你们害死了呀!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向大人交代呀?”
王总管大声训斥道。这个士兵一听俘虏跑了,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向牢房里一看,坏了大事了,俘虏真的跑了!再看他的同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这士兵跑过去拉了拉同伴的手,只感觉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无论他如何拉,他都像个死人一样的耷拉着脑袋没有任何反应。他感觉到有些异样,用手一探同伴的鼻息,原来他已经气绝身亡了。这士兵感到一阵恐惧,扑通一声跪在王子晋的跟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他,他……已经死了。”
“什么?他已经死了?怎么回事?”
王子晋一大步跨过来,蹲下身用手探了探那士兵的鼻息,假装大吃一惊:“他真的已经死了!”
这时,所有看守的士兵都围了过来。“大家检查一下牢房里的情况!”
士兵们立即到处察看一番。“报告大人,小的各处查看了一下,所有的锁都完好无损缺,没有被损坏的痕迹,锁都打开着,证明俘虏是用钥匙开的门然后逃跑的,其他也没有损坏的迹象。”
王子晋大声质问道:“说,是不是你私通俘虏,给了他们钥匙故意放走他们的?”
“冤枉啊,大人,我没有私通俘虏,也没有给他们钥匙啊,大人,请您明察。”
跪在地上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没有私通俘虏?!那我问你,为什么你没事,而他却死了呢?你还不承认,来人啊,把他捆起来大刑伺候!看来不用刑他是不会招的。”
“冤枉啊,大人,小的冤枉啊……”那士兵拼命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很快他被五花大绑在一条宽宽的长板凳上。“啊,啊,……”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用刑棍不停地捶打着。五十军棍打下去,这人已经皮开肉绽、肋骨尽断,昏死了过去。“把他给我关起来,等他醒过来后继续审问。”
“遵命,大人!”
不久,那士兵因为忍受不了用刑而屈打成招。不久,就被王子晋给处死了。王琳返回后,得知三个俘虏已经逃跑了,王子晋已经将私通俘虏的士兵给处死了。他没有怪罪王子晋等人,觉得这冥冥之中可能是天意,于是他赦免了王子晋等一干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侯安都等三个人逃回来后,没有回自己的府上,立即叫人将自己五花大绑,带上写好的罪状步行至大理寺。侯安都在衙门口先击鼓,然后三个人一起走进大堂,排成一排跪在地上。大堂正中,大理寺卿正襟危坐,准备审案子。他仔细一看,这三个人非同小可,得罪不起啊!“草民叩见大人!草民有罪,请大人治草民的罪!”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禀告,侯安都将罪状双手捧起高高的举过头顶。陈朝有制度规定,如果在战场上被敌人俘虏,那么之前建立的一切军功都归零,削除一切爵位,贬为庶民!“两位公爷一位侯爷快快请起,下官可承受不起!你们都是国家重臣,你们的案子本衙门审理不了,本衙门只能审理伯爵以下的官员,只有皇上才有权审理你们的案子!各位,对不住了!”
大理寺卿说道。之前侯安都和周文育被赐予公爵,徐度被赐予侯爵。“草民现在已经是庶民之身,从在战场上被敌人俘虏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公爷侯爷了!还望大人不要再有所顾虑,只管秉公办事好了!我们只想快些接受应有的惩罚!”
侯安都急切地说。“三位将军别急,我这就派人去禀告皇上,征求皇上的旨意,再做定夺!来人呀,搬三把椅子给将军们坐下!”
大理寺卿吩咐道。“草民有罪,不敢坐,就让我们跪着吧,大人不用管我们!”
侯安都看了看周文育和徐度。听侯安都如此说,大理寺卿也就不再坚持了。很快,派去的人带了皇上的口谕回来,说是皇上要亲自召见三位将军。大理寺卿准备用马车把三个人送到皇宫去,但是侯安都等人坚决拒绝。三个人一路步行来到皇宫,当差太监通报进去。皇上决定在甘泉殿召见三人。“草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入甘泉殿,三个人快步走到大殿正中,齐刷刷地跪下。三人身上依然是五花大绑,并且面带愧疚之色。“三位爱卿平身!”
皇上边说边走下台阶,他亲自扶起三位将军,并解开三位身上的绳子。等皇上回到座位上坐好后,三人又一起跪了下去,“草民罪该万死!我们辜负了皇上的期望,不但没有为皇上立功,而且还损失惨重,让大量精锐的士兵魂断沙场!我们对不起皇上!为了引以为戒,请皇上不要心慈手软,重重的治我们的罪!”
侯安都拱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三位爱卿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如果打了败仗,朕就治你们的罪,那还有谁会甘愿冒着随时会失去身家性命的危险给朕打仗呢?朕要有关部门制定制度的目的不是要惩罚人,而是要让将士们都勇于在战场上建立军功,为国家效力,使国家强盛起来,这才是最终的目的!三位爱卿为国家出生入死,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岂是这一场失败就能抹杀得了的?希望三位爱卿继续为国效力,不要推辞!朕决定现在就恢复三位爱卿的官职和爵位!”
皇上推心置腹地说。“谢陛下隆恩!陛下是古往今来第一心善的皇帝,第一圣主!第一雄才大略的皇帝!罪臣一定戴罪立功,不辜负陛下的殷殷重托,不辜负皇恩浩荡!……罪臣当拼死效力,用一场大胜仗一雪前耻,为陛下争光,为国家争荣耀!请陛下拭目以待!”
侯安都激动得涕泪横流,哽咽着说道,周文育和徐度也因为感恩而泪流满面,随声附和着。他们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善待他们。“很好,听你们如此一说,朕甚是欣慰!赐座!”
之后,君臣又聊了其他的一些事情。第二天早朝过后,刘乾坤请求紧急面见皇上。安心殿内,只有皇上和刘乾坤。“陛下!据臣所知,这侯安都是因为和周文育抢功劳,互相不服从统一指挥,甚至相互掣肘,而导致大好的局面功败垂成的!皇上这样轻易放弃对他们的惩罚似乎不妥!至少要有所惩罚以儆效尤!”
刘乾坤很替皇上着急。“先生的意图朕明白,现在国家刚刚初创,根基未稳,正是大量用人之际,如果重罚他们,会让前线将士寒心!况且,三位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多年跟随朕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尤其是侯爱卿,从朕当初兴起义军的时候就跟随在朕的左右,一直到现在,可以说,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抹杀他全部的功劳,此非圣主所为!”
皇上语重心长地说。“对了,提起侯安都,老朽差点忘了,臣还听说他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并且暗中结交小圈子,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对他的政敌却是拼命打压排斥,陛下,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刘乾坤小声但很严肃地告诉皇上。“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心中大吃一惊,诬陷国家重臣可是重罪,罪可至死,先生不会不清楚这一点,既然他敢这么说,必定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否则,先生不会空口说白话,凭空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老臣是从一位很要好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的,陛下就甭问那么多了。臣只是提醒皇上要警惕侯安都的任何异常动向,以免发生社稷颠覆的危险!”
这刘乾坤是通过与一位和他交情颇深的大臣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而这个大臣在侯安都的身边秘密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所以对侯安都的一举一动是了如指掌。“先生的话朕一定牢记于心,朕会做好安排的。先生请放心,朕心中有数!”
皇上知道先生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看问题的眼光深远独到,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忠心耿耿,因此皇上很钦佩刘先生,也愿意采纳他的意见。皇上将自己的大致安排告诉了刘乾坤,刘乾坤感到很欣慰,感觉皇上的确堪当大任,是一代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