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这样的西萝见面了,出于对旧日支配者们的敬畏,他一直以下位者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西萝面前。毕竟深幽魔焰的拥有者可是四御之一的魔焰女妖,名为“深”的Queen。站着和坐着对刘易斯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知道“深”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对待自身,主要还是看在他即将执行一项必死的任务。一杯清水被放到了桌子上,“深”的举动很明显。她不想希望见到无疤者这个嗜血的家伙,长期存在于现世中。没有喝令无疤者陷入沉睡,已经是“深”所能表达出的最大善意了。刘易斯对此十分了解,他开始有些不安。进而发展到不知道是坐着,还是站着更为好一些了。“他还有多久才会死?”
幸好,“深”没有打算让刘易斯很难堪。她像是无意中所提出的问题,就像赦令般解放了一具无形枷锁。“随时随地,我的殿下。”
刘易斯的目光移向了房间的一角,要让史东真正的死去,光靠一具残破的阴影骑士身体可不行。“是吗?”
“深”微微一笑,她的意识脱出了肉体。如行尸走肉般的西萝,立即无力地直起身体,慢慢自向刘易斯。刘易斯那双永远无法忘怀的邪魅双眼,再次使她失去了自身的控制。“嘶。”
血管被咬破的声音,无论听上几次都是那么的美妙。西萝抱紧了趴伏在身上的刘易斯,她已经知道这个嗜血的家伙,不是真正的刘易斯,而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陌生人。微腥的滑腻液体,抹去了喉头处的干渴,抚平了燥热的灵魂。稠腻的血液中散发着一股奇特幽香,这是西萝至今未被开垦过的证明。对刘易斯来说,西萝就像是珍宝般,是必须需要守护的东西。任何伤害她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即使,这个人是另一个自己,也不行。“真是的,你不会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深”戏谑地瞧着无疤者,她对准备安眠的无疤者嘲弄道:“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可很多,为什么你只贪恋她一个。”
“她是特别的。”
没有保持一贯的沉默,无疤者罕见地回答了“深”的问题。尽管“深”觉得刘易斯的情感有些扭曲,但这句话中所透露出的浓浓情意,还是让她一阵错愕。“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她了解什么是特别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说道:“我会与你协力。”
“谢谢殿下的好意。”
刘易斯的身体的各项机能在谈话间,便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脖颈,低声道:“我会在杀死她之前出手。”
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但刘易斯知道“深”在思考这番话中的含义。他用手指拭去了西萝眼角的泪水,对像小鹿般惊慌失措的她微微一笑,然后遁入阴影之内潜回舱外,继续守株待兔地等待史东露出一个足以致命的破绽。“再给我一点时间。”
但丁理事长最近很苦恼,时间,他缺乏时间。玛瑟顿三号行星的半沦陷已经得到了证实,因为这件事,英明神武的洛克达尔当众格杀了两名大臣,贬斥了一大群官员。这位震怒的皇帝陛下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亲手推动了讨伐的车轮。军部是第一个受益者,来自后勤机构的各项资源,源源不断的涌向大佬们的口袋。南方军团作为洛克达尔钦点的讨伐部队,率先像诺尔城一线行军。可是没有人知道玛瑟顿星系还有多少洪魔异形,阿姆昂奥骑士团与那的幸存者也失去了联系。这条线路是但丁理事长亲自掐断的,他可不认为四御之一魔焰女妖还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还不够多。“陛下可没有给我多少时间。”
南方军团团长通过报务局的军用系统,在他的驻地对但丁理事长苦笑道:“这次陛下的目标可不止玛瑟顿星系一处,没有您的阴影骑士支援,我的军团很难进入那块地区。”
“玛瑟顿星系已经没有多少洪魔异形了。第18分舰队近三天没有报告过洪魔异形的情况了。”
缩手缩脚,小心谨慎一向是泰德亚参谋部的作风。他们命令南方军团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缩了整个防御阵线,并且拒绝了玛瑟顿周边星系的增援请求,反而命令他们固守原地,等待新的命令。但丁理事长对此极为愤怒,阵线的收缩使得他手底的阿姆昂奥骑士团变为突前的一部分。他只能依靠萧克和德罗克少校手下的铠斗士巡查周边星系,以确保洪魔异形不会对玛瑟顿周围的星系行省发动突袭。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封锁消息,大部分民众只知道玛瑟顿星系遭到了洪魔异形进攻,但还不知道这个星系行省的省会行星,玛瑟顿三号行星已经有一半的陆地变为了一片废墟。对参谋部不满的远不止但丁理事长一人,暴怒的南方军团团长请战无果后,从前线冒险回到奥林匹亚与洛克达尔进行了一次深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在第二天,这位勇敢的军团长当众宣布已经得到了洛克达尔的授权,可以自主发动一次规模不怎么大的突袭战。但突袭战离不开情报和斥候,也是因此,南方军团团长与但丁理事长,这两跟从来不交错的平行线,突然发生了碰撞。“老同学,我手中并没有多余的斥候。您可以请求魔力学会的支持,相信那些术士们有解决的办法。”
其实但丁理事长手中的底牌很多,但他并不准备把他们用在洪魔异形这个目标上。只有敌人是一个国家,或者整个世界时,他才能让别人看清,阿姆昂奥骑士团的真正实力。“哼,魔力学会的术士们打压定位学派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精通精神定位的术士可比三条腿的人类还稀有。”
南方军团团长并不像传统军人般抵御修炼精神力的铠斗士,但他显然是传统术士这一派的支持者。对于新派术士与传统术士之间的纷争,但丁理事长远比军部大佬们更为清楚。南方军团团长的这番话,让他略微对这个老同学生出了一些好感。原本消极的推辞态度,也因此有所改变。“还有一个选择。大人,您知道鹰之温森特吗?”
“你是说那个自由佣兵?”
南方军团团长的语气有些兴奋,他并不一致的年龄与思维,是洛克达尔能如此放心他的原因之一。“是的,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他们也能接受您的雇佣。”
但丁理事长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他知道南方军团团长肯定会对自己的这项提议,所动心的。“爵士,对我和你来说,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是最廉价的。”
南方军团团长对但丁理事长的提议,有些迟疑。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在没有抹去敏锐思维的同时,也增添了一些与年龄相符合的沉稳。“是的,可对别人不是。”
这点发现对但丁理事长来说,非常重要。他知道给洛克达尔的新一期监察报告中,除了对军部的惯例牢骚外,又有新的东西能写了。“我需要你联系他们的人,你知道他们能在哪里找到我的。”
听见这句话的但丁理事长笑了,尽管他并不知道鹰之温森特是否会与南方军团达成什么协议。但至少,他成功的将又一个团体临时绑在了泰德亚的车轮上。“遵命,大人。”
通讯线路就此中断。但丁理事长端起微凉的奶茶,他眯起眼睛,混乱的心绪就和浑浊的茶水般,在狭小的容器内晃荡。电波带着讯息如潮水般涌向宇宙的各个角落。长途旅行令人乏味,相比令人感到厌倦的虚拟蓝天与白云,加入海风剂的人造沙滩夜景更为乘客们喜爱。五月花号替客人们准备的晚餐并不丰盛。但充足的量和不算太糟糕的味道,还是让大多数人对此十分满意。被史东已经惯坏胃口,每天定时出现享用餐点的柳荷,却并不喜欢厨师长的手艺。幸好他们带足了调味品和熏肉,免去了饿肚子的尴尬。“真是挑食的家伙。”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丝毫没有任何的觉悟。史东的指责,换来的是柳荷的报复性动作。少女用手指狠狠的在他的肋间,拧紧一小块肌肉,将它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晚餐过后,杰克船长就熄灭了船上的大部分灯火。除了走廊内的几盏永明灯还散发着光和热,其余的地方都陷入了黑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