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晴突然凑上来了，亲嘴笑着说：“你说我们买什么好？对了，江明朗之前给的巧克力和饼干还没吃，我们给阿霖拿回去，她肯定很喜欢，还有，我医院的工资也都结了，咱们买点儿猪肉回去，再买点儿白面，包饺子吃啊......”“嗯，好。”

“对了，还有还有，给贺知言和阿霖买新手套吧，不贵的，我们去买两双，还有袜子......”冬天的长街，白雪尚未消融，日光灿烂招摇。行人往来急，屋宇庄严。偶有风吹草低见牛羊，人的毛发飞扬。梧桐树下雪声吱吱呀呀地下个不停，骑车人掐铃，小心地走了过去。拐角、巷子、长街和路口。每一个地方都被白雪覆盖着。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冬日的印记。也每一个地方，就是一个见证。-腊月二十一，江望晴拿着采买年货乘牛车随周金台回到丽水村。久违的贺霖，见到江望晴那一刻扑上来，抱着江望晴的大腿又哭又喊：“小婶婶，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以为你不要我们了......”“每一......”江望晴哭的鼻尖酸酸的，她并不想放弃任何人，只觉得周金台不想要她。贺知言带着冰冷的表情离开二人，甚至没有给予江望晴任何的目光，只是直接来到牛车旁，帮周金台向里取东西。“回来就好。”

贺母高兴地走了出去，笑得柔和而实在。江望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但感觉自己更加消瘦，满脸皱纹，头顶白发，看起来更加明显。“娘......”江望晴没有忍住，眼睛里暖暖的。“先进屋吧，外头冷呢！”

贺母过来拍了江望晴一肩示意江望晴进来，而她自己出来帮江望晴拿货。江望晴的心更加不好受了，鼻尖和胸口都酸了。两人物品不多除杂年货外，便是赵院长伉俪送来的几件衣物，经江平帮忙，不久便搬走。“江平啊，吃了饭再走吧。”

贺母笑眯眯地说。“不了，婶子，奶奶还在家等着呢，我这就回去了。”

“你怎么不回去？奶奶也在等着你呢！”

江平笑着说。贺母道：“过年那天来这儿吧，咱们两家人都少，凑在一起过年吧。”

“婶子，我......”看到江平就要推辞，贺母插嘴说：“这事儿我先前跟你奶奶说过了，你奶奶答应了的，你啊，你不是28才忙完吗？等忙完下了工，直接来这儿就成，在那之前，我让阿望晴他们把你奶奶接过来。”

江平的眼睛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感谢舅子。”

“不用谢，到时候好好来就成了。”

“哎。”

江平一口答应下来，我转身就走，但刚走到家门口，江望晴便离家出走，把一块小布包在江平怀里，然后离开：“这是给奶奶的，江平哥你帮我捎过去，我今天就不去了。”

说着拍着江平手臂转身往回逃。江平看了江望晴一眼就跑回屋去了，江望晴低下头，把手上的布包拆开，看到里面有巧克力、饼干、糕点的时候，眼眶愈发有些红肿。”

须臾，举手拭尽眼角泪水，又把物品裹得严严实实，塞在怀中赶牛车回家。-“人生在世，都不容易，不就是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么？”

烧饭的贺母笑着说。江望晴点点头，高兴地说：“我买了好多花生和瓜子，娘，咱们现在没什么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就能躺在床上一直吃花生，嗑瓜子了。”

“哎，这个好。”

贺母笑呵呵地应声，又道：“对了，年前晴天的时候，有人来村里炸爆米花，娘啊，特意给你们炸了好多爆米花，娘还听他们说，大米炸出来的好吃，又炸了几斤大米的，那天尝了尝，还真是好吃呢，等会吃了饭，你去尝尝，袋子就在炕边的柜子上。”

“哎，我知道了。”

江望晴过去只是下乡医疗援助时看到炸爆米花机，当时只是感到不可思议，不过，爆米花炒得确实非常美味。“对了，娘，隔壁有没有找你麻烦啊？”

江望晴知道宋大伟之事，连忙追问。贺母神情瞬间僵硬起来，避开江望晴的目光，微笑着说了两声：“不，全是邻里邻居，哪去呀？”

望着贺母一脸的不自然笑容，江望晴心中郁结着，却怎么也无法露出笑容.“阿霖......”午后，江望晴趁贺母外出时偷偷拉着贺霖来到厨房。“怎么了？小婶婶？”

贺霖扎紧了美丽的狗狗眼问。“阿霖啊，小婶婶疼不疼你？”

江望晴在厨房矮凳上坐了下来，抱住贺霖问道。贺霖严肃的点点头。江望晴笑了笑，循循善诱：“那小婶婶这么疼你，咱们俩之间，是不是不应该有秘密？”

贺霖听了，拧了拧，面红耳赤，垂头丧气，戳着手指道：“什么秘密都要说嘛？可我答应小红了，不说她喜欢大壮的事儿的。”

“……”江望晴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由满话回神来，伸手捏住贺霖小脸微笑：“不是说这样的秘密啦，小婶婶就是想问问，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啦，阿霖这么乖，跟小婶婶讲一讲好不好？”

“这......”“怎么了？”

看到贺霖满脸刁难的样子，江望晴心里一颤。贺霖摇摇头说：“说不上。”

“嗯？”

江望晴愣住：“为什么不能说？”

“阿霖不知道。”

贺霖摇了摇头，小圆的脸充满了严肃：“外婆说，一切已过，往事，不求。”

江望晴哑了，半天不说话。走出厨房，天又下起大雪，江望晴拉着贺霖绕廊檐回到堂屋。堂屋里桌椅都推在一边，一个大圆盆放在地上，周金台坐在一旁，正玉米在穿子里使劲刮来刮去，刮完缝隙就丢在一边了，再拿来其他的刮起来。贺知言在旁边坐了下来，耷拉着脑袋，飞快的数块剥开玉米。江望晴回来了，他坐在大盆边的矮板凳上，用穿子穿的玉米剥开。“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又下起雪了，娘出门的时候，带伞了吗？要去给娘送伞吗？”

周金台闻言一愣，透过玻璃窗户向外望去，“在等会儿吧，娘还不该回来呢。”

“那你就回去吧！”

顿了顿，又道：“要是在过会儿，还下的话，再去送伞。”

“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