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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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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皇帝后宫充盈,黄嗣单薄,除去太子擎王两位皇子,也不过只有一位昭和公主顾彦珺。太子生母地位低下,宫女出生,生下皇子晋为嫔,顾寰宇入了东宫她也被抬了妃,擎王顾承曜母妃出身高贵,可顾承曜性格乖张,做事狠戾,是以皇帝宠爱他却不会立他为褚。翌日寅时,离如月候在午门外。“左大人,离某愚钝,日后烦请多多指教。”

离如月对着左清平鞠躬。“离先生多礼了,朝中女子甚少,离先生这般出类拔萃的,能结识是左某的荣幸。”

左清平笑着说道,她探究的眼神仔细的打量着离如月的眉眼,见她肤色暗沉,眉目寡淡,想来也是,这般的才华若再长得美艳入宫为妃岂不更好,何苦在这阴诡朝堂厮杀。离如月始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微阖眼眸,一入宫中她脊背便是习惯的微垂,一言不发,显得整个人甚是恭顺卑微。下朝后二人回到户部,离如月仔细了解着相关事宜,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婢女,她注意到左清平面色有异。“离先生,在下有些要事先失陪,你先慢慢看看。”

左清平脸色似有些急切。“大人请便。”

离如月点头示意。紧盯着左清平离去的背影,离如月眼眸渐沉,这婢女是东宫的人。千布廊隐蔽一处传来隐隐地交谈声。“太子妃这是何意,我们早就说好了,到此为止,我退出朝堂。”

左清平的语气有些急怒,刻意压低着声音环顾着四周。“之前是之前,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一个女状元呢,太子妃说了,让你想办法继续留在户部,不准她人顶替你的位置。”

婢女答道。“辞呈已递,皇命已下,现在是我能左右的吗?!”

“这些不是太子妃考虑的,这就要看大人的本事了。”

婢女风轻云淡,说完便准备离开。“这般出尔反尔算什么事。”

婢女不言,转身离开。左清平气急,沉着脸一把拉住她,“告诉太子妃,此事已定,我已无权干涉,在这之前我们就说好了,从此以后我与她再无干系,她若再敢威胁我。”

“玉石俱焚。”

婢女哽了哽,皱着眉拽开自己的手,“左大人你可别犯糊涂。”

左清平抚上还不算凸起的小腹,肩膀因生气一起一伏。暗处的离如月看完了整个过程,身影隐没在转角。左清平,傅弘之妻,傅弘乃英国公嫡次子,自幼在秦家习武,十八岁时武艺超群在秦家军当副将,将军府被抄的前一年他因为身体原因退营。离如月凝眉沉思。英国公是何等忠君爱国之人,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儿媳参涉党争呢?左清平似乎也并不想听命于东宫,显然是有把柄在她身上。如今被她横插一杠,这些人怕是要夜不能寐了。入夜,摘月楼。一高大壮硕面容俊朗的男子走进,谨慎地环顾四周,快速上楼。来到轻音阁门前轻声叩门推门而入。离如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袁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男子红了眼眶,“你当真是小璃吗?”

快步走上前,仔细地瞧着他。“你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若我不是,你会来吗?”

“你简直都不知道我看见你字迹的那一刻,我这个心呐,都停了一拍。”

袁英捂着胸口道。“先坐下聊。”

袁英,大内侍卫副统领,是已故护国将军袁鸿的义子,与秦家世代交好,袁鸿逝世后袁英也是在秦家长大,后进宫中大内当值。“接到你的信我一下值就过来了,这两年究竟是发生什么了,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活着。”

袁英慢慢坐下,眼神却一刻不离开她。“虽然你面目全非,可看到你通身的气派我就知道,你就是小璃,那日在大殿之上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奇怪,为何我明明没见过你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袁英眼眶泛红,一双英目满是心疼与歉疚。“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只以为那个人死了,你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半个字,知道吗?”

离如月皱着眉认真道。袁英点点头,抬起手掌道,“你放心,我知道事情严重性,我以亡父发誓,便是丢了我的性命,我也绝不会让此事泄漏半分。”

离如月将回京州的目的告知袁英时,他眸中闪过震惊,“你可知,若此事一旦有任何错漏……”“那便是万劫不复,袁兄,我会尽全力保证若事发我定不牵连与你,可世事难料,朝堂诡变,若你能帮我我万分感激,若不能,我定不为难,只求……”“你还要说些什么!”

袁英厉声打断,“秦叔枉死,秦家满门被灭,我却是出任回京才知道,你可知我这两年怎么过来的,你又知道我得知你还活着我有多高兴啊!”

“你再莫提牵连不牵连的事了,我是你哥,保护你也是我该做的,有任何事你尽管吩咐。”

袁英皱着眉愤愤道,语气渐渐放软。离如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声线哽咽道,“我不想事败又平白让袁家背了逆贼之名。”

“父亲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忠义自在人心,若是我对你作势不理,父亲便是从棺材里都要爬起来打死我。”

离如月起身深深鞠了一躬。两人沉默一会儿,袁英语气有些不自然道,“你可有江琦的下落?”

“江琦?”

离如月愣了片刻,“前些时日我联络上了秦家旧部,不知道她是否会在其中,当年,她没死是吗?”

“我听闻,秦府封府那日有个姑娘杀了进去,随后又逃了,处死名册上也未看到她的名字。”

“她武功很好,若是逃脱定不会有危险,原来,她也还活着。”

离如月欣慰的笑了笑,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袁英,“袁兄你至今未娶不会是还在等她吧。”

袁英抿唇不语,俊朗分明的面颊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神情,憨厚的笑着挠头,“小璃你若是有了她的下落定告诉我啊。”

回到离宅时,宅院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离如月察觉异样,在院中谨慎环顾四周,“小怜?”

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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