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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不想上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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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班里兴起了一阵“奥数”潮。很多家长都给孩子报名了奥数班。一个班六十多个孩子,有四十多个都参加了所谓的“智力提升”奥数班。于是,在诺诺的乒乓球训练结束之后,他也难逃被卷入这场大浪潮的劫难,被迫前往了奥数培训班。上课的地方离白迦诺的家非常远。每周的周一、周三、周五、周天晚上,他都要去上课。他家住在桥西区,可惜上课的地方在桥东区,两地相隔了十几公里公里远。诺诺光在路上就耗费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到了目的地,诺诺十分不情愿地迈入了大门,进入了教室,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看着满墙的“兴趣为主,寓教于乐”的标示语,再看看一旁一张大大的成绩海报,上面严格地写上了“及格学生”、“不及格学生”、“通报批评”……诺诺吓得一寒颤——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批评栏里。开始上课了。学生们得到了各自的教材用具:一本习题书,一个练习本,一支断油的圆珠笔。那习题书倒还是不错,封皮还算结实,纸张还算光滑细致。诺诺翻到最后一页,他看到了“本校优秀教师简历”的字符。最后这几页里全都是这个教育机构的“优秀教师”的简介。诺诺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的光头男。他立马就在书上找到了这位老师。上面是这样描述的:赵*,男,河北省青少年希望杯竞赛高级教师,性格幽默风趣,他的课堂生动有趣,能够完美的吸引住孩子们的注意力。曾培育出希望杯金牌、银牌生员若干,实力雄厚,是学生们的好老师。嗯!看上去我的老师很幽默诙谐。诺诺开心的想着。殊不知,他今后迎来的将会是怎样的煎熬。大家第一天见面,都不怎么爱说话。题也是很好理解,讲的是乘法分配律。但是过了几天后题目就开始变难了——说是变难了,但是对那些坐在第一排、第二排的人来说,诺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会做,还是真的就是一塌糊涂。反正诺诺每次上课都能看见他们跟老师互动的十分快活:老师问一句“都懂了吗”,那些“学霸”们便满眼不屑地大吼道:“懂——了——”那声音拉了好长,似乎在表达说,除了他们,其他人都不行。其实确实有一部分孩子脑子就是快。但无论如何,诺诺是怎么样也听不懂“鸡兔同笼”问题该如何解答的。你说他是走神儿了吗?还真的走过神,但是不会太久。他尽了全力去听课,但还是搞不懂老师说的话:“兔子四条腿,公鸡两条腿,对不对?”

说着,老师在黑板上歪歪斜斜地画出来了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小公鸡。“对——”同学们忍着笑回应道。“现在我们砍去小兔子的两条腿……诶!”

这时,他突然用粉笔狠狠地划掉了小兔子的腿,“你看你看,是不是变得和小公鸡一模一样了啊?”

“咯咯咯……”大家笑了起来,诺诺一脸茫然地看着黑板,也跟着傻笑着:“哈……哈哈哈……”说实话,诺诺什么也没听明白——小鸡小兔,本可以好好的活着,凭什么你要给它砍掉腿脚呢?但是看到同学们那副积极样,他也不敢站起来勇敢地说:“老师,我不明白。”

即使他明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个道理,但他就是怕没面子。他害怕被同学们嘲讽说自己很笨。为了不显出自己的“愚笨”,诺诺学会了沉默不语。一节课下来,他的耳边回荡着那些“学霸们”的呐喊声还有老师抑扬顿挫、似乎很幽默的腔调。而自己,基本上什么也没听明白。不知在这里上了多少节课,诺诺已经习惯了这种半懵半懂的感觉。他也怀疑过:应该不止自己听不懂吧?肯定会有人和我一样吧?确实,诺诺没有猜错,班里大多数人都是听不懂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满足家长的心理安慰,只能来到奥数班。来到这里无非就是两种命运:一种是什么都会,一种是什么都不会。甚者,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来孩子挺喜欢数学的,自从去了奥数班,立马就开始讨厌数学了……除此之外,诺诺并没有觉得这些老师有书上宣传得那么幽默、优秀,甚至不配称为教师。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家长们想找一个既不死板严厉、又能教好孩子的需求,便开始训练自己的“幽默能力”,争取每个题都刻意地去创造一个场景、讲一个笑话,以为这样大家就都能学会了。其实不然,本来就会的同学仍然会,不会的,依然没学会……最让诺诺痛苦的还是赵老师的助教老师。他头发很稀,倒不能说是没有或者秃头,他倒还是有的,几条软塌塌的头发耷拉在脑门前,让你猜不到他的发际线在哪;一双斜长的眉毛,让诺诺越发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如此。那天,诺诺走神被他点了起来……“那个男生,那个说话的!”

老师在讲台上敲着桌子,极不耐烦地嘟囔着,手直勾勾地指向白迦诺。他听到自己被点了,身子抖了一下,一股火涌上心头,随即而来的就是一身冷汗。“说你呢!发啥呆呢?”

助教的眉毛都快挤成一块疙瘩了,“自己不知道干啥吃的是吗?几斤几两啊掂量掂量?跟你同桌说什么话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诺诺的口水都停止了分泌。他逼迫自己急速冷静下来,回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要是说我开小差儿了,那确实是如此;但我真的没有说话啊!诺诺害怕得一句话也不敢吭。他努力地试图把自己刚刚的行为与说话挂上钩——难道说是因为我刚刚头转向我同桌发呆,老师误以为我在说话?谁知道呢!“老师,我……”诺诺实在是难以开口。只见助教一个粉笔头投了过去,像一条狗似的叫道:“我说你发啥呆呢!知道下一步要干啥不?”

诺诺怎么可能知道他下一步要让自己做什么。原地站着?出去站着?还是领回家不准上课?不论是哪个,总之快一点吧,就像电视剧里的英雄们经常说的那样:你给我来个痛快吧!助教见诺诺仍然没有动,气得他把书狠狠一甩,啪!接着他直接走下讲台,诺诺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但助教又像是中邪了似的,又扭头回到了讲台上,又走了下来,来来回回好几次。“你你你……过道里站着!永远别回去,永远!听见没有?”

助教捂着脑袋,好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老皇帝一样,貌似是为国家大事操劳过度,伤了龙体似的。诺诺只好往过道里走,也不免助教来一句“走快点!”

让诺诺丢了魂。终于,他走到了过道,但他感觉这样会挡住后面的同学,他想蹲下,但蹲下后自己又看不见黑板了……他正在纠结,助教又开口了:“让你写作业你不写,上课说话,辱骂老师,你算什么东西啊……”一连串的侮辱,诺诺没有哭,不是因为不想哭,而是因为愤怒压住了伤心,他只想让这个助教赶紧去世。回家后,诺诺一五一十地把他经历的事情给母亲讲了。母亲听到后气得呛了好几次,第二天连下班打卡都没有打就气冲冲地跑到补习班,跟这位“人民教师”一对一谈话。诺诺在窗外看着,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眼里柔弱的母亲,在此时竟是如此强硬:她腰板挺直,头微微抬,展现出平常从未有过的姿态,把那助教训斥的抬不起头,让补习班机构的人员道了好久的歉……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在此之后,“希望杯”系列奥数比赛如期召开,诺诺走了个过场,蒙对了几个题,拿到了一个优秀奖。在此之前,他还进行了为期十天的“考前培训”,花了三千块钱,据说每年经过他们训练过的学生起码是个铜牌。但诺诺不是。他也不清楚是自己拖了他们的后腿了,成为了他们史上第一个连铜牌都不是的人,还是说就根本没他们宣传的那么好……一切都是未知。我们只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教育方面割韭菜,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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